“隊長，帶提審證了嗎？我怕某些挨了批評的人給咱們臉色看。”
“我包裏帶著呢。怕什麼？他們看守所就是開銀行的，我們是提錢的，隻要手續對路，想提就提！你見哪家銀行門沒看好錢丟了，去怪客戶？”
孔超撲哧一下笑了：“隊長，你這比喻太經典了！要是什麼時候看守所也弄台atm機，咱們就更方便了！”
“真要那樣，那些來會見的律師還不夜夜做夢笑醒了？”
值班民警換成了新麵孔，一切還算順利。幾天不見，楊易金仍舊那副無賴德行。見了蕭明暉和孔超，滿臉都是興奮的巴結相。
“兩位領導，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們盼來了！怎麼樣，都查清楚了吧？是來放我出去的吧？”
孔超笑著從包裏往外拎電腦：“放你？就你這態度？”
楊易金連忙狡辯：“我這幾天在監號裏也跟人學了不少法律，我打架搶錢的事情不光需要原物返回，還要另外交些罰款的對吧？這我完全支持！你們隨便看著罰就是，拿著******去找我老婆要，我的錢都在她那裏存著！隻要你們能放我出去怎麼樣都行啊！她不往外拿你們帶著我回去，我親自和那死老娘們要錢……”
蕭明暉打斷楊易金：“廢話少說，你學的也不知道是哪國的法律，讓你注意態度，意思是叫你實話實說，不要存在僥幸心理，你以為我們查不出你隱瞞的犯罪事實？！”
楊易金臉上的五官再次扭作一團，聲音嗚咽著說：“兩位領導，我真願意發毒誓啊，我該交待的確實都交待完了，這幾天在裏麵吃不飽誰不著，我也徹底反思悔悟了，求求你們讓我出去吧！我保證再也不做壞事了……”說到這，楊易金鼻涕一把淚一把，嗓子哽住說不下去了。
“楊易金，現在我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不說實話我們也確實幫不了你了，你就在裏麵待著吧！”蕭明暉盯著他，“你到底願不願意說實話？”
楊易金抬起頭連連點著：“我願意！我願意！”
“你再把你開車撞人的那件事情詳細說一遍！不要有任何保留，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環節！”
孔超打開電腦，準備記錄。
“我都如實說過了啊！”楊易金仿佛無限委屈。
“是讓你再說一遍。”孔超朝他伸出一根食指，動作卻像豎起了中指，“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楊易金呆在那裏，顯得茫然無措，忽然他恍然大悟似的問道：“我明白了，那個女人是不是被我撞死了？這個也需要賠償，我早就知道的……”
蕭明暉質問：“你怎麼知道被你撞的是個女人？”
楊易金說：“車擋風玻璃上有血和頭發，那頭發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還有那個被雨刷器卡住的女士發卡……”
“你撞了人之後，接下來怎麼做的？”
“我很害怕，那段路雖然好走，但路邊有一大片陰森森的玉米地，我沒敢停車就跑了，我錯了……我當時要是下車看看，興許那人還有救。”
“你怎麼判斷她還有救？”
“我是這麼猜啊，再怎麼說我也不應該跑的，是我太沒有良心了……我就知道，她做鬼也不肯放過我的，我現在天天晚上都做惡夢，原來是她回來找我了，說不定現在她就附在我的身上……”
“少胡說八道、裝神弄鬼！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你到底下車了沒有？你下車以後幹的什麼？那女的穿的什麼衣服？或者說，你下車後有沒有認出那個被你撞的女人來？”
“兩位領導，我指天發誓，我是……是真的沒敢下車……確實不知道那女人是什麼情況，至於穿的衣服也沒看清，好像渾身上下是同一種較深的顏色，不然太明顯了我就可能有警覺了，是不是黑或藍色的連衣裙確實不敢確定。到了後來……我良心上實在是過不去，想去那片玉米地附近看看，但又害怕她家人和你們就在那裏等著我，就沒敢去……不信，你們可以問我老婆，這過程我也和她說過，她一生氣我從來不敢對她撒謊，她說聽說現在一條人命特別是城裏人的命都值好幾十萬了，我們也沒敢報警……”
蕭明暉和孔超對視一眼，轉向楊易金問：“這麼說，你確實沒下過車？”
“誰下車誰遭天打五雷轟！”
“你到現在還沒搞明白？我們隻信證據，不信毒誓！你以為當時沒有人看見你？”
楊易金突然哭號著說：“兩位領導，如果誰看見我當時下過車我給誰當一輩子的奴隸！就是你們現在槍斃了我我都願意！雖然事情過去小半年了，可那時候我記得嚇得都快尿褲子了還使勁憋著沒敢下車，我這人天生膽小，你們可以去調查，村裏他們誰都知道哇……”
蕭明暉一臉厭煩地繼續訊問：“那你沒下車？也就沒埋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