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的意思隻是推測,你還記得夏侯青的遺言嗎?”
孔超恍然大悟:“昨晚我按你的吩咐去看董老,還跟他提起過呢,我們都覺得那是夏侯青在玩我們!”
“也許是。”蕭明暉說,“但也許不是。我今早上出門碰見一群鬧元宵演練的扮玩隊伍,最後一個節目是舞龍表演,而那其中有個戴眼鏡的,讓我突然醍醐灌頂一樣想到夏侯青的那幅畫,他要表達的意思是……”
突然,孔超大喊一聲:“不好!有車!”就見前方路口突然從左側疾速衝出一輛無牌麵包車,徑直向這邊撞來,蕭明暉心裏大驚緊急刹車,輪胎立時發出一陣尖銳的摩擦聲,生生停在路口最中央,直行的麵包車被迫在一瞬間調頭轉向,車身幾乎擦著警車的左側衝到了正前方去!
“這人不要命了?大白天的敢闖紅燈!”蕭明暉正覺得可疑,忽見左側路口迅速衝過幾輛警燈閃爍的交警摩托車。這下才明白,原來是交警隊在左邊路口查車,那輛無牌照麵包車一定是在逃避檢查。
“隊長,追不追?!”孔超被惹急了。
蕭明暉也驚出了一頭冷汗,罵道:“媽的,還真是要錢不要命了!”
孔超也罵道:“操,剛才咱差點沒命了!隊長,咱追啊!”
蕭明暉把車緩緩開出路口,說:“算了,看交警那陣勢,那車跑不了,咱們車沒撞到,人也沒事,算了。”
孔超卻不甘罷休:“隊長!咱們不能饒了那小子!”
蕭明暉吃驚地望著孔超說:“我說小孔,你還來勁了?早上沒吃飯,你吃的火藥?剛說了不要爭強好勝有勇無謀,馬上就忘了?我說算了就算了!管這些閑事?咱還有正事忙不過來。”
“是,隊長。”孔超情緒低落下來。忽然,又想起蕭明暉講了半截的話,再次激動地問道:“隊長,剛才說到哪兒了?對,舞龍中有個戴眼鏡的——夏侯青的畫是什麼意思?”
“差點讓剛才那家夥嚇出病來!”蕭明暉努力調整一下思路,繼續說:“我推測那副畫的寓意是,夏侯青頭上舉著的就是一隻線條簡單的龍,那個姿勢也是一個象形字——不是‘丁’,而是‘個’,連起來也就是說‘龍個’——‘龍哥’,說的不就是兀龍嗎?”
孔超質疑道:“兀龍總共就倆字,那他幹嗎不寫出來?”
蕭明暉說:“也許他根本就不認識兀龍,隻知道他叫‘龍哥’……”
“那為什麼不寫‘龍哥’?卻要畫畫?”
“這就是他留謎題的用意了,目的就是讓我們自己參透。”
孔超還是覺得離譜,可蕭明暉接下來的話更令他感到震驚!
“如果這個推測成立,那麼現場極有可能不僅出現過第三者‘龍哥’兀龍,而且還有過第四者、第五者甚至更多人……那些人,就是兀龍的手下!是他們在現場喊老大的綽號時,夏侯青記在了心裏,畫在了畫上。”
車子這時開進了大隊院落穩穩停下,孔超轉頭望著蕭明暉,臉色像紙一樣蒼白:“隊長,雖然這隻是你的假設,但它太可怕了!”
熊誌偉正靠在審訊室的鐵棱外站著吃方便麵,蕭明暉和孔超敲門進來,見兩名坐著搞審訊的民警也都兩眼通紅,看情形都是一夜未睡。
“熊隊長,還沒吃呢?”蕭明暉向熊誌偉打招呼。
熊誌偉忙著把吊在下巴處的一撮麵條吸溜進嘴裏,抬起頭嘟囔著回答:“還沒吃?還沒睡呢……”
“嗬,拘傳要過十二小時的檻兒了吧?”蕭明暉平時和熊誌偉熟絡,說話總帶幾分玩笑,並不怕對方生氣。
“十二小時?嗯,拘留證辦好了……這不——吃了飯,正準備把‘這朵毛’送進去……”熊誌偉情緒明顯不高。
蕭明暉望一眼鐵棱裏受訊的白毛,此時正焉頭耷腦懨懨欲睡,但眼珠子不忘朝這邊偷看,心下也就明白了個大概。
等熊誌偉終於吃完麵,連帶將那碗湯都喝光了,蕭明暉才向他招手示意出去說話。
“熊隊,戰果怎麼樣?”到了門外,蕭明暉這次問話的口氣很嚴肅,也很誠懇。
熊誌偉搖搖頭說:“他奶奶的,在東北時就有過好幾次前科,骨頭挺硬,除了昨天當場發現的那起,其餘的啥都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