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會水覺得劉雲帆是一個重孝而且能靠得住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才選擇把如玉交給他。可現在情況卻發生了變化,這讓他心裏覺得不安。
“如玉,最近和小劉吃過飯嗎?”肖會水看著窗外,假裝隨便問。
“沒有,他好像很忙!”如玉也看著窗外的農田。
“你覺得小劉這個人怎麼樣?”肖會水步步切入正題。
“不錯啊!”如玉轉過頭來,奇怪地看著肖會水。
“那你有什麼打算?在個人問題上!”肖會水單刀直入。
“還沒打算,我想過段時間再說。”如玉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
“你們單位是不是有個叫魏哲明的年輕人啊?”肖會水故意問。
“有啊!上次不給你們說過嗎?”如玉的心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吃驚地看著肖會水,想肖會水一定是發現什麼了。
“我們見過幾麵,你覺得他人怎麼樣?”肖會水靜靜地問。
如玉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不吭聲。
肖會水一眼就明白了,如玉已經被魏哲明迷住了。肖會水不無擔憂地說:“如玉啊!人生的路很漫長,選擇朋友尚且慎重,如果要選擇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人,更要慎之又慎啊!”
如玉點點頭,仍不吭聲。
“我聽說他離過婚?”肖會水心想如玉聽說後會大吃一驚。
“這個我知道!”如玉顯得無所謂地說,“他以前的老婆就是電視台的鬱小惠,我上次和劉雲帆在肯德基見過的!”
“哦,他們為什麼離婚呢?”肖會水想一步步引導,讓如玉徹底認清楚魏哲明。
“魏哲明說鬱小惠有外遇,他有一次回家,在垃圾筒裏發現了幾個抽剩的香煙頭。他不想跟這樣對愛情不忠的女人過一輩子!”如玉動情地說,“聽說鬱小惠是哭天喊地地要魏哲明不要跟她離婚,可他還是堅決地離了。你說鬱小惠怎麼會是這種女人呢?”如玉說著鼻子裏哼了一聲。
肖會水沉思了良久,再沒說出一句話。
從如玉的話裏,肖會水能感覺到,她完全被魏哲明蒙蔽了。看來魏哲明在如玉身上下了不少工夫。少不更事的如玉被魏哲明表麵的假相所迷惑,根本沒看清楚魏哲明的真實嘴臉,可自己又不能把從鬱小惠那兒得來的真實情況講給如玉聽,這讓肖會水覺得無計可施。
“爸,你覺得我們合適嗎?”如玉看肖會水不說話,主動問。
“不合適!”肖會水不由自主地回答。
“為什麼?”如玉有些不高興地問。
“先不說他離過婚,就他這個人本身,我還是有些了解的。他雖然長得很帥,但人品不好,人也不牢靠……”肖會水平靜地說,想通過這些話來說服如玉。
“胡說!”如玉打斷了肖會水的話,似有為魏哲明打抱不平的架勢,“你怎麼知道他人品不好,他對我可好了,不像劉雲帆,整個木頭人一個,一點也不幽默、風趣!”
如玉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甜甜的回憶和對魏哲明的敬佩。
肖會水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如玉。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是從自己女兒口中說出來的。他盯著如玉的眼睛,這是自己的女兒嗎?他突然感覺從未有過的一種陌生。她已經完全沉浸到了魏哲明給她編織的神話當中,別人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他感到如玉已經不是上中學和大學時候的如玉了,自己跟女兒之間的代溝已不是能用一兩句話就能填平的。
“大學生了,看問題要從根本上看,不能僅僅被表麵現象所迷惑,要撕開外表看本質。否則,將來自己受到傷害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肖會水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怒火說道。從小到大,肖會水都是寵著這唯一的女兒,甚至連大聲罵都很少。可今天,女兒第一次讓他如此上火,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靠發火是解決不了的。
“我知道!老爸!”如玉執拗地轉過頭去。
肖會水失望地看著窗外快速移動的景色,心中似乎被蒙了一層濃濃的迷霧。如果如玉又喜歡上了別的人,肖會水也許會尊重她的選擇,可偏偏如玉喜歡的人是魏哲明——自己深愛著的女人的前夫。這讓他感到莫大的恥辱。
新樂市通往新南縣的公路原來是一條三級公路。後來,爭取國家投資,開山辟水,重新建成了一條“準高速公路”。公路寬闊平坦,原來60多公裏的路要走一個多小時,現在僅用40分鍾就可以到達,跟高速公路唯一不同的是沒有圍欄和隔離帶。路程的縮短,也促進了新南縣經濟的快速發展。許多有錢人都在新南與新樂各買一套住宅,上班住新南,周末住新樂。
車子進入新南地界,公路右邊是新南縣公墓,這是肖會水要去的第一站。看著兩旁還沒有長高的鬆柏,肖會水的心情越發沉重。快二十年了,馮雪梅靜靜地躺在這兒,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