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屠萬金嬉皮笑臉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卡,雙手捧到張靈光麵前說:“書記,來的時候我也沒買什麼,這是點小心意,你留著買點補身子的!”
張靈光和善地看著屠萬金,說:“我們就不必客氣了,還是收起來吧!你孩子在國外,也正是花錢的時候!”然後推開屠萬金拿卡的手。
“嗬嗬,花是花,也不在乎這點小錢!”屠萬金硬是把卡塞到了張靈光身後的枕頭下麵。
“你這個萬金……”張靈光笑嗬嗬地說了一句,就不再推辭了。
這時,屠萬金的手機響了。
“什麼?你說什麼?”屠萬金好像聽不清對方說話,不斷地重複著,“怎麼會這樣?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說完啪的一聲把手機掛了。
張靈光看屠萬金鐵青著臉,愣在那兒半天不出氣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驚異地問:“萬金,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了?”
屠萬金的臉色由鐵青轉為煞白,臉上的肌肉扭曲得像一顆變形的歪瓜,愣愣地看著張靈光就是不說話。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啊!”張靈光有些急了。
“蔡……蔡建國死了!”屠萬金吞吞吐吐地說。
“死了就死了!地震哪有不死人的!”張靈光緩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你爹媽死了呢!”
“不是,書記,我們把蔡建國關到化肥廠的破圈子裏,地震把房子搖倒壓死了他?”屠萬金扯著嗓子,一副要哭的架勢。
張靈光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剛才的笑容變成了滿臉的憤怒,厲聲喝道:“我讓你風聲過後馬上放了他,你……你竟然到現在還沒放啊!你肩膀上長的是驢頭嗎?啊!”
張靈光氣得直喘粗氣,稍微停了一下,繼續惡狠狠地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屠萬金嚇得兩腿篩糠,說話也結結巴巴。
“你去自首吧!”張靈光深出一口氣,轉過頭去說。
“張書記,你得救救我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屠萬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我是您一手從縣裏帶出來的,您不能看著我去死啊!”
“起來吧!”張靈光搖搖頭說,“你按我說的去做,另外,我給你交代一點,無論什麼時候,你不能咬別人,懂嗎?否則,你將死得更慘!”
“我屠萬金也是一條漢子,即使為你張書記去死,我也不會牽連任何人!這次您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能為了一個蔡建國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屠萬金不哭了,站起身。
新樂市100多間民房受損,10人死亡,21人受傷,整個損失並不是很大。
肖會水從廣州回來後也沒有回家,直接趕往地震災區指導救災和恢複工作。
張靈光則住在醫院裏,忙著接待一撥又一撥的機關、縣區領導幹部。
病房裏已經容納不了送來的鮮花了,院長特意交代在旁邊開一間空病房,專門來放置鮮花和禮品,當然,禮品比鮮花少多了。過去,領導住院了,看望的人大多買一盆鮮花,再弄點營養品之類的算是不錯的。現在不同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提到病房去,一是紮眼,二是領導也吃不了那麼多東西,所以人們的觀念都慢慢轉變了,最多買一束鮮花,然後適當買點水果之類的東西,臨出門的時候,留點錢就算心意表達了。現金都用信封裝著,一拆就知道裏麵是多少!
“一點小傷,還客氣啥?”張靈光也記不起這句話重複了多少遍。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會有一隻信封或卡落到他手裏。
“張書記,省台都播了您的英雄事跡!”魏哲明聽說張靈光住院了,馬上跟張雨聯係了一下,魏哲明打算和張雨一起來看張靈光,可魏哲明的提議被張雨否決了。她讓魏哲明先去,然後她再去。
魏哲明明白張雨的意思,也覺得無所謂。他現在雖然獨自一個人過,但覺得輕鬆了許多,他和如玉的交往已經撫去了鬱小惠帶給他的所有不快。看著眼前的黃花大閨女,誰還會想那個已經沒了新鮮感的鬱小惠呢!
“什麼英雄!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張靈光滿足地笑著說。
“張書記,你好好養著,等你康複了,賞個光,讓我做東給你壓壓驚!”魏哲明哈著腰說。
“嗬嗬,好,年輕人好好幹!”張靈光笑著答應了。
魏哲明臨出門也塞給張靈光一張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