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福財在白雪的臉上親了一下,說:“我感覺有些喜歡上你了!”
白雪沒有說話,在她麵前說喜歡她的男人還少嗎?可是到頭來,有幾個男人能真心對她呢?
她望著施福財離開的背影,心裏感到一絲莫名的酸楚。
兩行清淚,沿著她的臉頰靜靜地流下來。
童豔珍拒絕了丈夫後,心裏也實在過意不去,這天晚上,她洗完澡,穿上了一件半透明的真絲睡裙。這條睡裙是劉時安送來的,說是他的老婆從省城買的,結果到家一看,小了。他說要是童阿姨喜歡就留下,要拿回省城去換,很麻煩的。她也就把睡裙留下了。
夫妻倆像以前一樣上了床,她用手撫摸著丈夫,想調動起他的積極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折騰了半天,他就是沒有反應。
馬國強看了看妻子,說了一句:“算了,還是睡覺吧!”
這一晚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寫菜單的時候,童豔珍專門寫了一些滋補性的海鮮。她早就聽人說過,男人吃了那些海鮮之後,很容易來事。可是一連幾天,任童豔珍怎麼樣主動,就是不頂事。
莫非馬國強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童豔珍幾次叫他去看醫生,他卻說沒有事情,隻是工作太累了。
終於有一天晚上,童豔珍半夜醒來,看到馬國強自己在解決那事,頓時一陣悲傷,眼淚止不住流下來。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丈夫已經開始嫌棄她了……
有消息傳來,說招標會在一個月以後繼續進行,但是具體的方式和相關的資質驗證還有待考證。
長升公司在馬國強眼裏,是沒有辦法和其他幾家大公司比的,這一點施福財心裏明白。
劉時安從馬國強家回來後,把市長的意思向施福財說了一遍。施福財很高興,雖然沒探出特別的意向,但他知道馬國強對長升公司並不反感,這就好辦了!
施福財已經徹底摸清了馬國強的性格。他是一個非常講原則的人,最討厭別人在後麵搞小動作。
這天晚上,他把豐達公司的老板豐德生約了出來,兩人單獨在一家酒店的雅間裏見了麵。
豐德生一時間不懂施福財把他約出來是什麼意思,坐下後低聲問:“施老板,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情嗎?”
“也沒有什麼,”施福財微笑著說:“聽說省城那幾家公司都在加緊活動,也不知道你那邊活動得怎麼樣了!”
豐德生笑起來,“你這家夥,想探路是吧?”
施福財笑道:“不是探路,隻是相互聊聊。上次招標會以後,入圍的就那麼幾家,本市隻有我和你,你想想,如果讓別的公司搶了去,以後市裏的大工程還有我們的機會嗎?”
豐德生低下頭不說話。施福財說的話有道理,他又何曾不想呢?光交際費都丟進去了好幾十萬,可是並沒有多大的效果。從實際情況考慮,省城那幾家公司無論從設備還是人員技術上,都要比他的公司強得多。
他笑了笑,說道:“我覺得你很有希望,王副市長那邊,你比我的關係好,馬市長這邊,聽說他的老婆和小舅子都在你這兒做事,從關係上講,誰都沒有你有優勢!”
“我說老兄,你這就不知道了,馬市長的為人相信你都聽說過,”施福財說,“正是有這層關係,他才格外看待長升公司,要不是王副市長幫了忙,我都入不了圍!”
馬國強搞的廉政建設,常源市沒有人不知道的,豐德生想了想,說:“那他也隻是做個樣子,說不定他老婆已經在幫你吹枕邊風了呢!”
施福財笑道:“看來你老兄真的不知道馬市長的為人,要不你出麵去一趟,費用我出,怎麼樣?”
豐德生問:“什麼意思?”
施福財說道:“我出錢,讓你去馬市長家走關係,怎麼樣?”
豐德生望著施福財,“有這樣的好事?”
施福財拿出一遝錢,“錢在這裏,你看行還是不行!我送你到他家的樓底下!”
豐德生心中一動,到目前為止,他還真沒有見到不要錢的人。現在那些當官的,台上做的一套,台下唱的一套,他見得多了。拿施福財的錢去走關係,走得通的話,是自己的,走不通的話,也不虧。
他考慮了一下說道:“馬市長來了好幾個月了,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也燒得差不多了,好,我就去一趟,看看是不是真有不要錢的人。”
施福財暗自得意,開車把豐德生送進了政府大院,並把馬國強家的住處告訴了豐德生。
20分鍾後,豐德生黑著臉下樓了,坐進車內,說道:“真他媽的邪門了,我活這麼大,這樣的人還是頭一次遇到!”
施福財笑著說:“老兄,我說的沒有錯吧,別人還以為我和馬市長有什麼關係,其實什麼也沒有。”
“不會吧?一點關係都沒有?”豐德生不相信。
“真的沒有,信不信隨便你!”
施福財把豐德生送回豐達公司後,又給劉時安打電話,想約他出來瀟灑一下,可劉時安說不方便。掛上電話後,他把車子開到一旁,想起了白雪。
他拿出手機,打了她的電話,說:“今天晚上我去你那裏?”
電話那頭白雪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現在沒空,12點之後我聯係你!”
劉時安的老婆叫李雅琴,對逛商場情有獨鍾,她喜歡這種花錢的感覺,那是一種女人特有的幸福享受。
上次送完化妝品,劉時安又找了個機會,拉著他的老婆去童豔珍家“問候”了一次,照例帶了兩瓶高檔的化妝品,可是這次童豔珍說什麼都不願意收下,最後說:“收下可以,但是必須按原價付錢!”
他見情況不妙,借口辦公室那邊還有點事情,離開了。
有時候女人和女人談話,要容易得多。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從童豔珍收下那瓶護膚品的動作上,他就知道如何與馬市長搞好關係了。
在馬國強與王建成他們那些人的這場政治角逐中,他不想卷入,隻想兩邊都敷衍著,無論哪邊輸贏,他都可以保全自己的地位。
馬國強最恨別人搞小動作,但是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友誼,男人是管不了的。
李雅琴最擅長的就是打扮,劉時安相信她與童豔珍很快就能夠成為好朋友。
兩個多小時後,坐在辦公室裏上網玩遊戲的劉時安接到了老婆李雅琴的電話,說自他走後,兩個人越談越投機,都是談些女人護膚保養之類的話題,說童豔珍好像很在意如何恢複女人的魅力。
李雅琴在電話裏說,兩瓶高檔的化妝品好歹送出去了,在童豔珍的堅持下,她不得已收了一百塊錢。
那兩瓶高檔的化妝品值五六百呢,如果李雅琴不收那一百塊錢,童豔珍是不會要的。這女人雖說有點貪便宜,但是警惕性還是很強。
最後,李雅琴在電話裏說:“我已經和她約好,星期六一起去美容院做麵膜和皮膚護理。我可是在幫你辦事呀!”
劉時安回答說:“我的老婆大人,我得好好感謝你,你去吧,隻要有效果,花錢不在乎,你老公的前途可就看你的了!”
掛上電話後,劉時安的心裏美滋滋的,這人要是運氣來了,做什麼事情都順利,沒兩下,他就賺了好幾千個遊戲幣。
出門的時候,他看到紀委書記文三春和馬國強一起從辦公室裏出來,兩人低頭說著話。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絕大部人都走了。
文三春是廉政小組的組長,目前主抓市裏的腐敗案件,很多幹部見到他都怕。時下,各單位機關流傳著一首順口溜:老馬老馬,常源他最大,新官上任三火,把把燒到褲襠下;馬前文,馬後袁,閻王見了腿發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找人去談話。
這馬前文指的是文三春,馬後袁指的是市公安局局長袁青。他們兩個人是馬國強最得力的助手,在調查取證的時候相互配合,取得了很好的成績。
劉時安走上前,說道:“馬市長,文書記,你們還忙哪?”
馬國強點點頭,“是呀,還有點事情!小劉呀,你怎麼還沒有走呢?”
劉時安說:“明天馬市長要下鄉,我在整理相關的材料。”
馬國強“唔”了一聲,和文三春並肩走過劉時安的身邊。看著他們下樓,這時劉時安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出一看,是王建成打來的。
他摁下接聽鍵,問:“您好,王市長,有什麼事嗎?”
電話中王建成的聲音很低:“小劉,馬市長他們走了沒有?”
劉時安一愣。他是下班後約了老婆一起去馬國強家裏,然後又回辦公室的。王建成那麼問,明擺著是知道他在辦公室裏。是什麼人告訴王建成的呢?看來在機關大樓裏,善於打小報告的人還真不少。萬一王建成懷疑他向馬國強透露什麼消息,是沒有好果子給他吃的。
他小心地問:“王市長,您在哪裏呀?”
王建成說:“我在辦公室!”
“好,我馬上下來!”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馬市長和幾個秘書的辦公室在四樓,幾個副市長的辦公室在三樓。劉時安沒有坐電梯,走樓梯下到三樓,來到王建成的辦公室,推門進去,見裏麵有不少人,好幾個是這次商貿大樓招標工作評估小組的領導和成員。
見劉時安進來,王建成不冷不熱地說:“小劉,聽說你這段時間的工作很忙呀,兩頭跑是不是很累呀?”
王建成話中的意思劉時安已經聽出來了,他望了一眼那幾個人,說道:“王市長,我可是照您的指示辦的呀!”
王建成靠在椅子上不說話。
劉時安說道:“我剛才聽到馬市長對文書記說,那件事千萬要加緊,不要露半點風聲,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哪件事情。”
王建成“哦”了一聲,旁邊幾個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安全辦主任黎東方問:“你還聽到了什麼?”
劉時安搖了搖頭說:“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我也不是聽得很明白。”
王建成點了點頭,說道:“小劉,這裏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