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3)

童豔珍哭著說道:“你總是這麼認為,怕別人利用我,利用他,破壞了你的原則,明天我就叫他回去,你該不用擔心了吧?”

住在隔壁房的童剛聽到姐姐與姐夫說話,像是吵架的聲音,輕輕地下床打開門到客廳,耳朵貼著姐姐的房門聽了聽,模模糊糊地聽出些內容,就返回了房間。他沒想到會這樣,身為一市之長,幫自己的小舅子找份工作,就這麼難嗎?他們那個鄉的副鄉長,連個遠房親戚都安排到小學當代課老師。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馬國強說:“童剛,先別急著找工作,沒事去街上玩一玩,看一看,在這裏多住幾天。”

童剛看了一眼姐姐,童豔珍的兩隻眼睛紅紅的,低著頭吃飯。

童剛說:“姐夫,我看還是算了,要你們幫我找工作,太麻煩你們了,還是我自己去找,隨便在工地上幹點什麼都行,萬一找不到就回鄉下去。”

馬國強說:“這樣不好嘛,才剛來就說要回去。”

童剛說:“鄉下的農活其實也挺忙的,我得回去幫爸幹活,他一個人有時候也忙不過來,我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

馬國強說:“我工作忙,沒有時間陪你,叫你姐姐陪你去逛逛,到處玩一玩。”

童豔珍沒吭聲,馬國強吃完飯就走了,馬濤也上學去了。童剛吃完後放下碗,就去將自己的衣服收起來,裝進牛仔包裏。

童豔珍問:“你真的要走?”

童剛說:“真的走。姐,你和姐夫昨天晚上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不想讓你們為難。”說完,打開門走了。

望著弟弟的背影,童豔珍流下了淚水,她擦了一把衝出去拉住童剛,說:“姐對不起你,你姐夫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也別怪他!要麼你等兩天,姐另外想辦法給你找份工作。”

童剛說:“姐,我看算了,姐夫說得不錯,他是市長,下麵有很多人看著他,既然姐夫那麼說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我還是回去吧,過陣子再去廣東那邊打工。”

童豔珍說:“姐不好,你原諒姐……”

童剛掙脫開童豔珍的手,快步往市政府機關宿舍大門走去。童豔珍追上去拉童剛,說:“給媽帶兩盒風濕藥回去。”

來到一個小藥店,童豔珍買了兩盒風濕藥塞進弟弟的牛仔包裏說:“姐不在鄉下,家裏的事全靠你一個人,媽的身體不好,你多照看點。爸的脾氣壞,你別跟他耍性子。不管怎麼樣,好歹你姐夫是市長,鄉裏的那些錢,你該交的交,不該交的,不要交,別怕他們,萬一有什麼人違反原則抓你,你就打姐的電話。違反原則的事情,姐不能做,但是堅持原則的事情,姐不怕!”

童剛點點頭。

童豔珍說:“有空我就回家看爸媽。”她說著,掏出200塊錢,硬塞到童剛的手裏。

童豔珍回到公司,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靜了靜心,就開始練習電腦。到長升公司後,施福財給她配了一台電腦,說是讓她慢慢學,並給她調配了一名助手,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也是學會計的,但是那個助手的經驗不足,很多東西要向她學習,而她也趁機向那個助手學電腦。

中午下班回到家,剛吃過午飯,電話響起來。

“是馬市長家嗎?”

“是,你是哪位?”

對方說:“我是東區派出所。”

“有什麼事?”童豔珍問。

“你有個弟弟叫童剛嗎?”

童豔珍納悶:“是呀,他怎麼啦?”

對方說:“他打傷人,現在在派出所裏,你來一下好嗎?”

對方放了電話。

童豔珍坐車到了東區派出所。童剛看見姐姐來了,站起來,說:“不是我的錯,是中介公司騙我,我向他要錢,他們不給,還罵我。”

童豔珍說:“你慢慢說,是怎麼回事?”

童剛說:“不是我先動手的。”

童豔珍說:“把話說清楚些,先別說誰打誰的事。”

童剛說:“我想自己找工作,我走到一家中介公司,招牌上寫著招工,我就問招工的事,那個公司的人說千裏鞋廠招工人,工資800元到1500元,什麼工種都有,叫我交200塊錢的介紹費,我交了錢,到了千裏鞋廠。那是什麼鞋廠呀,一個小家庭作坊。我去說進廠的事,鞋廠老板說,這裏不用人。我就回中介公司要他退錢,可中介公司不肯退錢,我就去搬開他的招牌,中介公司的人就罵我,來搶招牌,還動手打人……”

這時,派出所所長站在一旁對童豔珍說:“其實這是一件小事,你們先回去,回頭把那200塊錢給您送過去。”

派出所所長堅持要用車送童豔珍姐弟回去,被她拒絕了。

所長說:“責任在中介公司,不是童剛。中介公司騙人騙錢,我們一定要嚴肅處理。”

所長一再向童剛和童豔珍道歉,並親自將他們送出了派出所。

童豔珍回到家裏,埋怨童剛道:“你怎麼說出你姐夫的名字呢?他要是知道這事,一定又發脾氣。”

童剛說:“你看那些警察,我剛被抓到派出所時,他們對我很凶,我說出姐夫的名字,他們不相信,說馬市長怎麼會有這樣的親戚,後來我把你家裏的電話給他們,他們打完電話後,就點頭哈腰的賠不是。姐夫是常源市的市長,這叫官大一級壓死人……”

童豔珍嗬斥:“別說了!”

童剛說:“姐,我還是回鄉下去,我走……”

童豔珍拉住弟弟,說道:“要麼你在這裏玩幾天,我幫你想辦法找工作?”

童剛搖了搖頭,背著牛仔包走出門。童豔珍愣愣地站著,聽著童剛走下樓去。

施福財與王建成等人在紅樓酒家喝酒喝得暈暈乎乎。施福財問:“長升公司有沒有把握獲得大廈的承建權呢?”

王建成說:“別著急,慢慢來,希望是有的,但是也不能排除意外。”

施福財說:“我已精疲力竭了,再折騰下去我就要趴下了。”

他把收回來的賬全都花在和這些人的感情投資上,如果拿不到這個工程的話,公司很快會支撐不下去的。

劉時安說:“你千萬別趴下,長升公司不能沒有你。施總,成熟些吧,碰到一點點挫折就沒了信心,這樣怎麼行呢?這不是企業家的精神啊!”

施福財說:“我不怕你們笑話,如果下次競標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就徹底的完蛋了。”

王建成說:“小施,別這樣悲觀嘛,任何事情沒有一帆風順的,受點挫折,對自己的成長會有好處的。人是在挫折中成熟,在挫折中成長。成功者是不怕挫折的,挫折是他們的精神財富,是他們事業的動力,挫折也造就成功啊。”

“我成功了嗎?”施福財自嘲地笑笑。

王建成說:“小施啊,今天少喝點酒吧,醉了不好。”

王寧盛坐在旁邊,看著施福財。王大少爺在什麼時候都不會吃虧,就在今天上午,他從施福財那裏借了200萬的現金,並以長升集團公司的名義,向銀行貸款2000萬,用來和省城那家房地產公司入股,共同開發化工廠那塊地。當然,他也不能虧待施福財,他父親答應幫長升集團拿到商貿大樓的項目,另外,他承諾化工廠那塊地的建築工程都交給長升集團。

施福財說:“王市長您放心,今天保證不喝醉。王市長,長升公司靠我支撐著,我就隻有靠您王市長了。長升再也輸不起了,我施福財同樣也不輸不起了啊。”

王建成拍了拍施福財的肩膀說:“小施呀,任何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嘛。”

施福財喝了一口酒,說“有您王市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大家想想,”王建成看著大家,說道:“他馬國強就算再有能力,也不一定鬥得過我們這些人,商貿大樓和化工廠那塊地的拍賣,就是很好的例子。”

施福財又喝了杯酒,說:“王市長,今天也沒外人在場,您能給我說一句實在話嗎?長升公司到底有大的希望?”

王建成把施福財的酒杯挪開,說:“少喝酒,小施,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長升公司行的,不過……問題總要解決的,下次的競標會,你要多做點準備才行。”

施福財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卻又放下,說:“不喝了,聽王市長的教導。王市長,您給我想個萬全之策,想個穩操勝券的點子。”

王建成歎了一口氣,說:“官場複雜啊!自從馬國強下大力度開展廉政建設工作以來,市委市政府的各部門領導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小施呀,你是局外人,不懂這裏麵的利害關係!”

施福財說:“王市長,您是專管這方麵工作的,最了解事情如何處理,競標會那些評委們,到時候還不是看您的眼色……”

王建成被施福財這麼逼問,想了想,說:“有時候我一個人說話是沒有用的,得想一個好辦法,也就是變通一下,為了同一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