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水無雙聞言嘴角微不可查的牽動了一下,目光炯炯,逼視方萬裏,隨即微微一笑:“有趣,小小年紀竟能承受我的威壓,還能站得起來?”
他豎起一根手指向方萬裏勾了勾,方萬裏頓時全身僵直,就向被無形之繩牽著,淩空浮起,緩緩向水無雙飄去。
這一次,連赤電能量都失去了作用,方萬裏覺得自己像是被打回了原形,比身為盲童時更加虛弱,身體不受控製的飛向水無雙。
他並未慌張,對此他早有所料,打量著自己和水無雙之間的距離,他心中開始倒計時。
就算有赤電能量的存在,他在武將級強者的手下也絕對撐不過十息,就這十息,還是在引起了對方好奇的情況下。一旦接近水無雙,雷變決的秘密,甚至連赤電、祖靈都將不可避免的暴漏,絕對的實力下,沒有任何僥幸可言。
當然,方萬裏不會蠢到自動送上門去,他在賭,賭的就是方伯一定會出手。
然而事實卻讓他心底發涼,轉眼間五息已過,他距離水無雙已不足五十丈,眼見就要落入水無雙手中,預想中的方伯卻仍舊沒有出現。
方萬裏暗歎一聲閉上了眼,自作孽不可活,這一次可真是賭錯了,都這種時候了,難道方伯還死守在祠堂裏?那他還真是個老頑固。
念頭剛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場中響起:“放開!”
方萬裏聞聲大喜,這聲音他聽過不止一次,正是方伯,他果然來了。
幾乎是同時,他身子一顫,包裹著他的巨力突然消失,一頭栽向下方擂台。
好在他反應迅速,臨近地麵時雙手一撐,一個空翻站住了腳,隨即轉身飛竄,也不管方伯是如何震開了水無雙,徑自直撲向眾兄弟所在之處。
他所做的一切,為的就是這個機會,隻有水無雙的威壓消散,眾兄弟才有機會逃脫,否則縱使他有機會溜走,方萬年等兄弟卻必死無疑。
他料到武會的變故早就驚動了方伯,但方伯的職責是守護祠堂,是方家不為人知的底牌,隻要情況還有一絲轉圜的餘地,方伯就絕不會暴漏身份,出手相助。
所以他爆出家主不在的事實,讓水無雙徹底沒了顧忌,如此一來,方家當即陷入了絕境,方伯才不得不放棄觀望,出手幹涉。
自從在祠堂遇見方伯,他就知道,此人實力即便不在家主之上,也應該與家主相差仿佛,唯今局麵,也隻有他才能打破水無雙的威壓鉗製了。
方伯出手,果然打斷了水無雙的威壓,方萬裏哪裏還會猶豫,飛掠上看台,一把抄起方萬年,直向場外衝去。方萬年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衝著眾兄弟大喝:“跟我走!”
方家眾兄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方萬年出言半晌,眾人才反應過來,群起直追。
水無雙的威壓一散,廣場中的所有人都恢複了行動能力,方家眾人原本就自忖必死,如今見小輩正在逃離,心中都生出一絲希望,若能為方家留下一脈,死也值了。抱著這樣的心思,方家人紛紛奮起拚命,極力阻截水家人,為小輩爭取逃走的時間。
水家仗著有水無雙這個武將,自然也不肯示弱,百餘人同時迎上,混戰在一處。
許家和趙家也不甘寂寞,相繼加入戰團,巴山武會,頓時變成了一場激鬥。
場中雷電交錯,水光滔天,鮮血飛濺,間中還夾雜著猛獸的怒吼和武者的慘叫,聲聲不絕,整個刺日峰山腳,一派末世景象。
戰場上空卻呈現出詭異的平靜,一名渾身纏繞著淩厲電光的老者,與一名身穿碧綠重甲的男子隔空對峙,兩人都是懸空而立,對下方戰局不聞不問,但老者神情凝重,謹慎的盯著男子的一舉一動,而那男子的目光卻漫不經心的越過老者,落在已然逃出數裏的方萬裏身上。
雖然他並沒看出什麼端的,但憑直覺,他感到這個方家少年有些與眾不同,心中興趣漸濃。
至於眼前的方伯,實力的確不弱,距離武將也隻差半步,但武者修煉,半步之差就是天壤之別,對他而言,擊敗方伯最多也就是費些時間罷了。
方伯何嚐看不出眼下情勢,與水無雙動手,他必敗無疑,但他卻不得不戰。方萬裏這小子果然詭詐,居然自爆其短逼他出手,借機帶著兄弟開溜,如此作風簡直不像是方家後裔。
不過能為方家留下一脈香火,也算是此子的功德,隻希望他們逃得快點,不要讓他白死。
水無雙卻不知道方伯已然抱定了必死之心,淡淡的瞥了方伯一眼:“憑你的實力,與我一戰必敗,但至少你還有機會逃走。若你想阻攔我,給那個小輩逃走的時間,則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