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ong of death(3 / 3)

一直找不到很有效的自我表達方式,即使是些簡單的日記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去敘述。很多事情不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分某秒發生什麼那樣簡單,那樣的記錄方式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我摒棄。

在很多的時間裏麵,記憶蒼白。

改變一個人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尤其是在環境改變的時候。

而我們就在這座城市裏,一年一年地待下去,一年又一年。

生活裏的爾虞我詐,就好像反腐倡廉片子裏的勾心鬥角。

工資增長的速度永遠比不上物價上漲的速度。我也隻能是上樓下樓每天麵對相同的場景和表情豐富或者麵無表情的人。

她選擇離開這座城市,沒有和任何人說,哪怕是和她相處了七年的最好的朋友。

在視線之外,是你看不見的世界。

城市畫麵,被裁切成各個片段,每個片段就是光陰的一個注腳。當三維的物體被二維的影像記錄下來,加上時間的軸。是誰說過,其實第四維,就是時間。

我們沒有辦法跑過光速,所以我們沒有辦法躲過時間的劫難。

恩澤說,這個網頁遊戲可以去死了,後麵的建築越造時間越長,這樣綿延無絕期地造下去,這輩子都造在裏麵了。

你早就造進去了,在哪裏不是遊戲呢。

我伸了個懶腰,覺得口渴。

純淨水也要沒有了,這家裏有斷糧斷水的趨勢。我和恩澤吃了幾天的泡麵了,還是讓瀟瀟帶上來的一箱康師傅。瀟瀟說,你們倆越來越懶了,當心吃成木乃伊。

恩澤說,要真成了木乃伊就成絕世珍品了。可惜泡麵裏防腐劑還不夠多。

有時候兩個人一起複習經典的影片,看著金城武那個寂寞的男人寂寞地跑步,然後自我解釋說,每一個人都有失戀的時候,而我失戀呢,我就要去跑步。因為跑步可以將你身體裏麵的水分蒸發掉,而讓我不那麼容易流淚。看著他固執地吃鳳梨罐頭,還像哲學家一樣分析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每個東西上麵都有一個日子。秋刀魚會過期,肉醬也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我問恩澤,還有什麼不會過期。

他想了想說,友情,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也不用為分手擔心。比如我和你。

我釋然。

那你和微藍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什麼。

我說,我還是喜歡看梁朝偉和肥皂說話,他和毛巾說話也不錯。

恩澤笑著說,他們那個公安分局真不錯,除了金城武,還有梁朝偉這麼帥的人。多假呀。

是哦。虛偽。一看就是王家衛的作風。

〖二〗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見,你會怎麼樣。

我會想你,雖然看不到,但可以去感受。

可能我們這樣的人對事情比較敏感。有的時候我在想,我的大學生活就在虛無中度過。無聊和無聊的疊加。

我們每個人的身體,都是時間的容器。思想的,道德的,加速度的旅行。

和恩澤一起出去散步。難得我用散步這個詞,真的是散步,沒有目的。難得手中都沒有要做的事情,也難得外麵不是那麼的炎熱。記得小的時候,家中還沒有空調,每天晚飯過後就到樓下去玩,有時候多走幾步路去離家最近的學校操場,玩單雙杠。現在覺得,散步這個詞和它所代表的行為都離我好遙遠了。想起安妮寶貝在《二三事》中說,“那些星,閃爍著光亮,看起來很近,但有人說大部分的恒星距離我們均有幾百萬光年。即使是距離我們最近的那顆星,離我們也有約4光年。也就是說,要花4年才能抵達地球。這樣,當那些光亮抵達的時候,已經是它們的回憶。”我現在覺得散步就好像那些光亮的回憶,好遙遠的回憶。

這個時候的城市是不是在伸著懶腰,是不是在翹首企盼著月光灑滿全世界,是不是在眯著眼睛幻想著從哪裏飄來一片好看的雲彩,是不是早已在心中規劃好了明天的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