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werontheotherside
〖一〗
剪了指甲。
夏天,指甲,瘋長。想著這樣可以敲打鍵盤的時候方便一點。
看著桌上恩澤買的指甲油,淺紫色。舊版的《紅樓夢》,林妹妹出場時就穿著件紫色的袍子。高中的語文老師說,紫色象征著高雅,所以林妹妹這件衣服選擇的好。後來,有紅學家分析,因黛玉的高雅,所以她真正的死法是投水而死,這才是曹雪芹的本意。而高鶚的續寫實在是有違曹雪芹的本意。
我塗著指甲油。腦子裏卻在想著林妹妹的死。我的聯想很豐富,這一點毋庸置疑。生命是一場華麗的葬禮。華麗的袍,爬滿了蚤子。
這是我第一次塗淺紫色的指甲油,怎麼看怎麼覺得怪怪的。是沒有習慣吧。
天早灰藍。想挽留。偏未晚。
挽留,遺忘,記憶。大學的時候我一直想要寫一個和記憶有關的小說。記憶是河水,而我站在河的這一岸,看著河水流淌。彼岸,我們終於迷失。有本書叫《迷失北岸》,而我想,其實真正迷失的是彼岸。彼岸永遠是我們所在岸的對麵,是無法抵達的世界。
又下起了雨。夏天裏雨水和洪水一樣成比例增長。天氣預報總說有陣雨,可是雨水在我在的城市卻不像天氣預報裏所說的那樣準時到來,總是預報了很多天才下那麼一點雨。
以前的雨聲,現在的雨聲。
雨聲和雨聲的相似和不同。
我隻是在雨聲裏敲打著鍵盤。看博客上朋友的留言。久久說她要到北京去了。
在這群朋友裏,久久不是第一個到北京去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十八號。十七號到十八號過的很慢。
穿越了世界,穿越了時間,沒有穿越城市。
意外地看到陳諾的留言,那天,看到你,突然發現從開始到現在竟然有了幾年的光景。如果真的去旅遊,叫上我。
我這會才想起那次在陳諾的QQ空間裏拚命地留言的事情。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怎麼就覺得遙遠,怎麼就覺得是幾個月前。
我明白,他期待一場旅行已經很久。他是不肯輕易停留的人,骨子裏有太多注定要漂泊的因素。隻是生活所迫,在這個城市裏做著編輯工作。即使這樣,他的工作在我們這群人中已經算是相對穩定的了。如果離開,就等於放棄了這項工作。陳諾說,我想走,去北京那樣的大城市,可是那裏的生活會比這裏更加艱難。幻影,無論你怎麼不喜歡這個城市,至少在這裏可以填飽肚子,而在北京,做到這一點很難。
想到這裏,我也隻能祝久久姑娘好運了。畢竟陳諾也是去了北京後又回來的。
陳諾在這個城市待的時間比我長。他幾乎什麼都知道。
記得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在做編輯,最開始是做一本不怎麼入流的網絡文學雜誌,後來又去過報社,現在在一家文化公司旗下做一本時尚青春雜誌。
光說工作經驗他就有七八年的經驗了。卻也隻能是這樣。每天打車,應該加個括弧,是坐公交車,單程起碼得坐一個多小時。每天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路上。他每天都要經過那條江,也就是恩澤和我一起在那吹風的那條江。那條江想必大家也熟悉,長江。
我們都是在長江邊長大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是在這條江邊兜兜轉轉,看它的流水東去。風吹花動,花動花落,花落人亡,天地無情。浪子三唱,隻唱英雄。浪子無根,英雄無淚。浪子三唱,不唱悲歌。紅塵間,悲傷事,已太多。
你是不是一個特別容易動感情的人,是不是最後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沒有人忘記,沒有人記得。
未來,是我說不清楚的。
還有誰可以信誓旦旦地說,地老天荒。
我不知道風從哪個方向吹,一年一年的流水落花將去往何處而你,在河流的那一岸,背對著我。看不見你憂傷的容顏。我們究竟是誰開不了口,時光將這一切埋葬。
夜色的光線漸次迷幻。深夜站台。。
南方。薄如蟬翼。
北方。厚重如山。
久久姑娘,一路走好。
恩澤的工作室有了一點眉目。寄居在一個私人的文化公司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