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景有很多,基本上那個時候都是用這個方法找寫作的朋友的,也基本上就是在網上聊天。在現實中沉默不語,在網絡上八麵玲瓏。這感覺像是有口吃的人。
我和陳諾做了三年的網友。天天聊文學,從最開始的詩歌聊到所有和文字有關的東西。在陳諾眼裏,文字是有生命的。
至今仍保存著那時稚嫩的文字,至今仍懷念那段時光。呀呀呀,誰在懷念。呀呀呀,是我,還是我。
那天是星期三,因為是工作日的關係,在工作時間網吧裏的人挺少的。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我左邊的牆上貼著某個網絡遊戲的宣傳海報,主體顏色是藍紫色,顯得有些詭異。從來不打遊戲,一來網絡遊戲更新速度太快,自己跟不上。二來玩遊戲要買點卡,太花錢了,把錢花在這方麵不劃算。所以我並沒有太在意牆上貼著的是哪個遊戲的海報。開機,電腦運行起來,CPU上的風扇也開始工作,發出寂寞的聲音。一直覺得這種聲音挺寂寞的,像是一個寂寞的人在想著寂寞的事情,結果是更加的寂寞。
這樣的寂寞,卻碰到了陳諾。
胡海泉說,寫作一直是我用於自身教育的首選方式。
所以我相信我們可以一直一直寫下去。
陳諾在那次聚會時失蹤,我那會兒想著這家夥,是不是突然遇到經濟危機,沒錢買單不好意思來了。但後來又一想,不對呀,他說了有事情要商量的,就沒有不來的理由。除非是他忘記了,可是忘記了也沒有必要不接電話不回短信吧。
那次的聚會,唯一的好處是讓我認識了沈遙。那個女孩後來幫了我不少忙。
沈遙是學中文的,如果說寫作,那她可算是科班出生。我和陳諾都是外行。那時候,陳諾還沒有轉係,還在學習經濟。我是學管理,微藍學的是營銷。我們在經濟大潮下,專業都是這個方向的。其實我最開始報的是漢語言文學,而我的分數離漢語言文學專業有三分的差距,於是按照服從調劑的原則就到了管理專業。好在我的數學還比較好,要不然那微積分就夠我受了,雖然那門課我也就剛及格。
沈遙說她和陳諾也是在網上認識的。聚會後我和沈遙也成了網友。
〖二〗
大一的時候我和陳諾參加過一個雜誌的討論。那雜誌還挺有名氣的,當時我們都覺得這是一次不錯的機會,雖然沒有稿費,但能和當時比較有名的寫手聊一個主流文化和非主流文化的話題,等雜誌出版之後還能把自己的大名印在討論之前的正反方裏麵,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當時的約定是周末晚五點半在一個網絡聊天室大家碰麵。我是快五點的時候登陸上去的,結果就看見陳諾了。我先跟他私聊了一會兒,我問他什麼時候到的,他說他下午就沒去上課,就一直在網上,還跟我說,這次參加討論的幾個比較有名的人是誰。我一聽,那名字我還真都聽說過,不過也都是雜誌的二線寫手。二線寫手的文章一般是不會作為推薦文章印在封麵上的,但是哪天一線寫手那邊稿子出了情況,那就是二線寫手補上了。去年還有二線寫手因為寫連載,結果反映出奇的好,成了雜誌社的金字招牌的。
我們去參加討論是陳諾的一個朋友告訴的,那會兒討論要湊人數,我和陳諾馬上表示沒問題。那時候的我們什麼也不是,就是在淺絳論壇上小有名氣,屬於寫了稿子也沒有地方發表的小人物。
我和陳諾都是做了準備的,因為知道話題,就先在自己的腦子裏打草稿。
等到了五點半,一統計,去了十幾個人。我私下跟陳諾說,好像人來多了,平時討論最多來六個人的。說開始討論的時候,我和陳諾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正方還是在反方,也不知道主流文化和非主流文化哪個算正方,整個就是直接說自己的想法。我的感覺是像在吵架,我的腦子感覺有點亂,一直就基本是在看他們討論。雜誌總是討論沒有定論的東西,討論到最後也不會有結果。這個我是已經預料到了的。我看一會他們的討論,就私下和陳諾說我自己的看法。我老覺得有點不大對勁。陳諾說,他剛問了告訴他消息的那個朋友,今天是邀請雜誌那邊的主持提問,結果人沒到場,所以局麵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