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分析,凶手應該沒有槍,我和小葛荷槍實彈,絕對不會有事。等我們把凶手逼入埋伏圈。你們再行動。”
許建東質疑:“如果你們不能順利地把凶手逼進埋伏圈呢?”
“那我就一槍打死他!”歐陽嘉冰冷的語氣嚇了大家一跳,再也沒人說什麼了。
“好吧,就這麼定了。”許建東說,“歐陽和小葛隻有一個任務,看見可疑人員,鳴槍示警,然後,想辦法把他逼進我們的埋伏圈。如果他對你們造成威脅,立即開槍擊斃。我聯係特警隊和警犬隊,下午就去賽文路熟悉地形。對了,全部穿便服,不能驚動老百姓。”
這時,李寧從檢驗科回來。
字跡核實的結果和歐陽嘉的推理完全相反,王阿姨確認報紙沒有被人提前寫好數字,而上麵的數字經過鑒定,確實是王阿姨的筆跡。
紙條的來曆似乎成為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謎,可大家已經無心關注了,籌備晚上的抓捕行動才是目前最關鍵的事。
支隊長孫保軍的辦公室,許建東彙報情況:“支隊長,620案件有了頭緒,今早我們收到了一個神秘的字條,就夾在我們中隊的報紙裏。”說完把字條遞過去。
孫保軍五十出頭的年紀,眼神銳利,他看了看字條,“沒查出來字條的來曆麼?”
“整個重案隊分析了半天,一點眉目都沒有。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研究了一下,決定今晚聯合特警隊和警犬隊,在賽文路兩邊部署埋伏圈,由歐陽嘉和葛艾青引出凶手,再將凶手逼進埋伏圈,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了。”
“計劃可行,不過要確保歐陽嘉和葛艾青二人的安全。今晚,我親自督戰,也給你們加加油,鼓鼓勁。”
“那太好啦,有您親自督戰,我們心裏就有底了。”
從孫保軍辦公室裏出來,許建東並沒有急著聯係特警隊,而是將葛艾青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給葛艾青泡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看似無心地問:“小葛,你射擊怎麼樣?”
葛艾青捧著茶,有點受寵若驚:“報告許隊,我在新警培訓時曾拿過射擊冠軍。”
“很好。”許建東鬆了口氣,“下麵我和你說的話,你要保密,我們有太多事情就壞在泄密上,你明白我們的紀律吧?”
“我懂的。”
許建東點點頭:“好!你知道我和歐陽隊長的關係麼?”
“這個……”葛艾青沒想到許建東會這麼問,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支支吾吾的,我和歐陽是情侶關係,順利的話,也許我會和她結婚。所以,我特別擔心她的安全,你能理解嗎?”
“當然可以理解,這是人之常情。”
“你認為陸凡一可能是凶手嗎?”
葛艾青想了想:“我覺得不能武斷地認為陸凡一就是凶手,辦案講究證據,我們隻能懷疑他,沒有任何真憑實據。”
“你說得對。不過,我們假設一下,如果歐陽嘉的推理都是正確的,那麼陸凡一就是凶手,而且他最終的目標就是歐陽嘉。你覺得歐陽目前的處境危險嗎?”
葛艾青的聲音有些發抖:“太危險了。”
“所以,今晚的行動,在正常範圍內,請你確保歐陽嘉的安全。”
“許隊,我不明白,你說的正常範圍是什麼意思?”
“因為凶手是不正常的,他沒有極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我隻要你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保護歐陽嘉。當然,這是我個人的請求,你也可以不答應,這沒什麼。”許建東有些遲疑,輕輕地歎息,“其實,我不該叫你過來,也不該提這麼過分的要求。”
“許隊,你放心,歐陽隊長就像我的姐姐,於公於私,我都會盡全力保護她的。”
許建東感激地看著這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小葛,你是個能幹的年輕人,曾幫我解決了不少難題。我還要拜托你一件事,我要你在抓到凶手前,時刻關注歐陽嘉的安全,有任何情況及時向我彙報。辦得到嗎?”
“嗯!”葛艾青點點頭。
許建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希望給你造成危害!”
“許隊,別這麼說,保護歐陽隊長也是我分內的事。”
許建東目光熾烈:“我真希望那個凶手能被淩遲,而不是被槍斃。”
談話結束後,許建東聯係特警隊等有關部門,精心籌備晚上的行動。一切準備工作都在按計劃進行,重案隊的所有民警荷槍實彈,蓄勢待發。每個人都在猜測凶手是個什麼樣的人。
夜幕一點點降臨在這座美麗的海濱城市。
晚上17:30,備勤室內,陸凡一直挺挺地站在門口,臉上是不安的神情。他上了趟洗手間,回來就瞧見桌上多了一個必勝客的比薩盒。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就記起夢裏那個繪著花鳥魚蟲的漂亮餐盒。他以為餐盒裏會裝著什麼美味佳肴,打開一看,卻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眼下,這個比薩盒子裏裝的會不會是某個受害者的器官?比如,手掌,內髒,眼睛之類的?
老張還在洗手間沒回來,他聆聽著周圍的動靜,走廊裏寂靜無聲,一種強烈的恐懼在他眼睛裏閃動,都是因為凶手把這個本來安全的地方給毀了。
他慢慢朝桌子走過去,打開比薩盒的時候,手竟然在打顫。
冰冷的五根手指突然扣在他肩上,陸凡一嚇得跳起來,回頭,脫口大喊:“老張,你要嚇死我啊!”
“怎麼了?你的臉白得像紙一樣。”老張用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手,他剛從洗手間回來。然後,他打開比薩盒,拿起一塊香噴噴的比薩往嘴巴裏塞。
“你叫的比薩?”陸凡一問。
老張嘴巴鼓鼓的,連話也說不出來,隻是點點頭。
“下次叫比薩告訴我一聲。”陸凡一的話中帶著情緒。
老張覺察出他話裏的怒氣,有點莫名其妙。一盒比薩也能惹到這位首席警探?
“抱歉!我緊張過頭了!”陸凡一沮喪地坦承,然後扭過頭,吸了一口氣,終於平靜多了。老張是少數幾個能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扛的人,但他不願意提自己那個可怕的夢。
“吃點東西能讓你好受點!”老張遞了一塊比薩給他,“放鬆點,凡一,你不是孤立無援的。”
陸凡一搖搖頭,他什麼也吃不下:“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也知道你夾在重案隊和我中間有多麼艱難!但是,我非查清這件案子不可!”
老張沉默下來,然後問道:“你認為凶手今晚會去賽文路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凶手一定不是我!”陸凡一揉了揉緊蹙的眉峰,他的頭很痛。
“你感覺還好嗎?”
陸凡一覺得老張似乎在試探什麼,但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我很好。老張,我需要你的幫助。老實說,等你睡著後我就要穿上衣服離開這裏。”
老張想開口,但沒出聲。過了很久,他朝窗口望去,語調有些低沉:“歐陽嘉很討厭你,我原本可笑地以為她對你有意思。”
“這我清楚,至於原因,就更清楚了。我有理由相信,她正計劃解決我!”
老張低頭凝視著地板,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這麼說吧!歐陽嘉想要殺一個人,可以兵不血刃。”
“你也認為她是凶手?”
“我可沒這麼說!”老張問,“對了,你昨天複查怎麼樣?”
“聽趙主任的意思,藥效出乎意料的好。不過,我想停止治療。”
“你確定?”老張驚愕地問。
陸凡一笑了笑:“做實驗的白老鼠總有被弄死的一天,那是遲早的事。我有種感覺,實驗室那些巨大的設備,是專門給我準備的。”
老張動情地說:“停止治療,你就不怕癌細胞擴散嗎?好不容易才抑製住的病情,恐怕會加重!凡一,別犯這種錯誤,你會後悔的。”
“嗬,真是一場噩夢!”陸凡一笑了笑,“我不會後悔,隻要用點心就會發現,趙主任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而我,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裏。我現在沒時間弄清楚趙主任為什麼不讓我知道自己的真實病情。”
老張直視陸凡一:“老實說,我根本就不在乎趙主任有什麼事情瞞著你,我隻關心他能不能救你一命。我認為接受治療是最好的方式。”
陸凡一不想再談自己的病情,岔開話題:“老張,想要救我一命很簡單。你知道我說的意思。”
老張沉默了一會兒,麵容冷靜:“你今晚打算去賽文路?”
“是!”
“想都別想,我得執行上級命令,你哪裏也不能去,我會一直看著你。”
“如果我執意要去呢?”
“想挨槍子,這倒是個好辦法。”老張直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