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祝兄,聽歌,聽歌。。。沒人願意聽你講課。”
“哼,一個大男子偏偏學女人唱歌,有什麼意思?”
這羅兄聲音雖小,偏偏重九耳朵極尖,早聽見了,不由的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會唱男人的歌,我不唱是怕嚇著你們!”
說完,換了歌曲,恢複了男聲:“誰是英雄,閃電如風。跳動的身影追逐著夢。誰是英雄,誰與爭鋒,四方的擂台贏得光榮。。。誰是英雄,心動天空。緊握的雙拳揮出彩虹,平凡的我,也會閃爍,創造奇跡我就是英雄。隻不過明白人生才走一回,痛再多淚流過要勇敢麵對,想一想錚錚鐵骨怎能後退,抬起頭接受挑戰無懼無畏。。。”
重九保持住口型,嘴並不開合,而是調運起全身靈氣,以靈氣的震動發出聲音,這樣發聲穿透力極強,聲音透過空氣的震動傳射向四麵八方。
下麵的人望上去仿佛高台上霞光萬丈,霓虹萬千,似乎在重九身後出現了一個龐大的混合樂隊,各種樂器齊奏。
這歌聲穿透進每個人的心裏,無論聽懂的,聽不懂的,盡皆如癡如醉。
方嬌兒是這方麵的大家,更能體會出重九歌唱之難度,非數十年功力者絕唱不出此種韻味,這功力似乎比師父也不多讓。
不知不覺間,方嬌兒也融化進了重九的歌聲裏,她透過歌聲仿佛看到了,一個少年跳躍如風的身影,真的象歌裏唱的那樣,跳動的身影追逐著夢!
重九的歌聲穿出臨安,一路向西,直接飄到了大雪山,大雪山玉龍峰頂雪山冰堡的最深處密室中,冷印依然成大字型掛在牆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來理他了。
這間密室沒有窗戶,沒有陽光,終日冰冷潮濕,隻有一根火把提供光亮,他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少,是一天是一個月還是一年還是十年,他隻覺的全身糟透了,疼痛因為太過劇烈,早已麻木了,這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念動到達之處,連動動手指都是不能。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他的模樣,必定會大吃一驚,他哪裏還象個人啊?
披頭散發,臉上布滿血痕和焦痕,身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肉來,肘頭、腿關節之處露出了森森白骨,五個手指五個腳指都殘缺不全,胸膛的肉撕的一塊塊的,血肉模糊一片。
最難以忍受的是渴,嗓子就像是冒火了一樣,他廝聲而呼:“水。。。”
聲音廝啞的卻根本無法聽清。
門外十幾個守衛,有雪山派弟子也有拜火教弟子還有兩個武林人士,之所以這麼安排,是為了互相監視,這些人同幫的聚在一起,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賭錢的賭錢。
看守地下密室的活兒最是枯燥無味,這是他們所能進行的最好消遣了。
有人聽到了裏麵廝啞的聲音,卻也不去理會:“一個死囚,理他作甚!最好死了,我們兄弟就可以上去呼吸新鮮空氣了!”
這一邊的人不理,那一邊的人也賭氣不理:“喂,這次該你們送飯了!”
“送什麼飯?就他那個樣子還能吃飯嗎?早餓死早脫生!”一邊說著,這拜火教弟子一邊將肥大的野雞腿塞進嘴裏大嚼。
“小心盟主回來收拾你!”
“收拾誰呀?他走的時候這人就已經死了差不多了,現在隻是完全死了,也沒什麼區別。再說了,若是盟主不想他死,怎會把他打成那樣?”喝著小酒,啃著野雞腿的拜火教弟子滿不在乎的說,“現在這個年頭,就算是好人說不定也碰個什麼事死了,何況是這隻剩了一口氣的人,到時就說他得病死了,盟主能奈我何?”
“好,你不喂,我們也不喂,哼,那死屍臭成那樣,誰願意靠近?”
這裏兩邊都沒有送飯、喂飯的,想活活把裏麵的冷印給餓死,冷印隻覺的喉嚨裏冒了煙一樣,忽然他一偏頭,狠狠的一口咬在了身邊的冰壁之上,這冰壁盡皆是堅冰凝成,堅硬如鋼,並不是那麼容易咬下的,但冷印用舌頭舔,用牙一點一點的磨,楞是一點一點的將冰壁化成水吸收進肚子裏。
在漫長無際的日子,他就是靠著這樣吸取一點點水分,維持著生命,他不想死,他相信總有一天,所受的一切都會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