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城南下的官道上,群馬奔騰,旌旗招展,刀槍如林。
禦林軍、錦衣衛一排排盔明甲亮,靜寂無聲的一路狂奔而下,最前排一麵麵大旗上寫著“西廠錦衣衛招收武林壯士”,“入我西廠有吃有喝有威勢,有名有利有前途”。
這些詞都是重九親手所書,讓侯靈傑掛起來的。
侯靈傑對這些詞嗤之以鼻,他也想顯顯文采與重九一較高下,便請人加了一條豎幅,上麵赫然大書“想砍尚書頭嗎?想滅封韁大吏全家嗎?想殺人不犯法嗎?入我西廠吧,還等什麼,過了這村沒這店!”
這本是侯靈傑誇張的廣告詞,此時卻從西邊天空飛來兩個人,兩個人離得老遠便看到了這上麵的字,“砍和尚頭”這幾個字立即刺痛了這人的心。
他向下一指:“雪兄,你看!”
雪劍鋒皺著眉頭,臉擰成了苦瓜:“西廠十年前為禍朝野,弄的人人怨聲載道,本以為從此絕跡,卻沒想到今日又複興,看這陣勢,似乎比以前更盛,竟公然打出如此大逆不道之口號,唉!不知又要有多少禍事發生了!”
雪劍鋒說話間,一回頭卻見旁邊的人換了一幅麵孔,不由一楞:“斷兄,你要幹什麼?”
“雪兄,你不覺的這是我的大好機會嗎?我去探探這西廠錦衣衛,群豪的事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便斜斜的衝了下去。
錦衣衛們也早看到了他,無數的箭頭、火銃趕緊對準了他,早有人大聲喝令:“哪來的妖人?”
半空中他一抱拳:“哪位是你們主帥?在下仇恨天特來投軍!”
侯靈傑揮揮手,讓眾軍散開一條路,讓他來到近前:“你是哪裏人?都有些什麼本事?”
仇恨天抽出一柄大青劍,舞起一個劍花,向著路旁一棵樹順手劈去,“轟隆”一聲,那樹被攔腰砍斷,斜倒在地上,然後拄著劍單膝著地:“在下是鐵劍門人,精通鐵劍門的神行十八變以及嵩陽鐵劍十三式!”
侯靈傑的目光卻落在了他腳上,這帶翅膀的銀靴依釋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侯靈傑猛的想起來了,雪玉鳳曾經在大鬧錦衣衛時穿過,不由目光一冷:“不對!”
仇恨天發覺了他的目光立即說道:“在下後曾帶藝投身雪山派,與雪劍鋒師兄相交甚好,這雪山飛靴是得他所贈!”
“嗯,”侯靈傑聽了這才去了疑心,身為實際的西廠總管自然對江湖各大門派有所調查,知道這個雪山派是名門正派,平時並沒做過什麼惡事,以前雖然在河上攔阻過自己,那是為了前月刀,也並不能說是做惡。
“好,說說你為什麼要投軍?”
仇恨天早想好了一套說辭:“學武之人無非為了錢財、權勢,若是西廠能給我這些,何必整日在江湖奔波,過那種刀頭舔血的日子?若是西廠不能給我這些,我走便是!”
侯靈傑現在正缺人手,看了他這身武藝,不由心喜,臉上卻不動聲色:“你不要以為我西廠好混,西廠之中藏龍臥虎,人人都有一套絕技,不是什麼人都能混下去的,你有決心和信心嗎?”
“當然有,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好,我就收下你,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西廠一名見習錦衣衛,若要成為正式的,必須多立軍功!”
說完,伸手一扔將一麵小腰牌扔了過去。
仇恨天將小腰牌接在手中,再次行禮:“大人,在下願意跟隨大人身邊替大人牽馬墜蹬,一心效忠大人!”
侯靈傑見他說話討人歡喜,不由長笑一聲:“好,我騎馬,你就跟在旁邊跑吧!”
說完,一縱馬韁向前奔跑,大軍繼續開撥。
這仇恨天果真跟在侯靈傑馬後,奔跑著,既不超前,也不落後,更不使用雪山飛靴飛行。
這裏剛剛出現了兩個飛行的人,在紅蓮寺外的一片樹林上也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高高起在空中,背上插著兩排翅膀,像一隻小蜻蜓。
她升高到了肉眼難見的地步,她的一雙小手卻握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單筒鏡正向紅蓮寺望著,紅蓮寺的輪廓落在鏡麵上,小葉子眯著一隻眼,做著怪臉,仔細觀察。
隻見紅蓮寺規模極為龐大,典型的宮式建築,方方正正的高牆,高牆四角都立著一座蓮花形的塔樓,最外牆有四座,第二重也有四座,最裏重也是四座,總共十二座。
院落沿中線布置,總共三重,一重比一重宏大,院落內外種滿了銀杏、海棠,此時海棠開的正豔,紅的如火、豔的如霞、白的如雪、粉的如絹,院落內各處人流湧動,踏春的,旅遊的,燒香的,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