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裝作沒看見,停好摩托車,大大咧咧的往樓梯上一坐,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上了,“老賀想知道什麼啊,盡管問。”
“那晚在丁老頭兒的病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麼。”賀鵬說道。
“之前不都在電話裏跟你說過了嘛,怎麼又問一遍?下一次我就應該直接錄一盤磁帶寄給你,這樣你就能每天睡覺前聽一聽了。”餘生笑道,這個略帶調侃的玩笑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對麵的賀鵬依舊沉著臉,賀鵬身後的刁之一衝餘生使眼色的頻率更高了。
“我想讓你麵對麵的再跟我說一遍。”賀鵬直視著餘生的眼睛。
此舉讓餘生心裏有些不快,“老賀,你少跟我來這套,我要是真想騙你,你覺得你瞪我幾眼我就會跟你說實話嗎?我要是就這點水平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兒跟你閑扯了,早就不知道被毒販子幹掉多少回了!”餘生生氣了,扔了煙頭站起身轉身要走,被刁之一衝過去趕緊拽了回來。
“餘生,怎麼突然生這麼大的氣啊,賀隊又沒說什麼。”
“他是沒說什麼,但他的眼神不對。六年了……我他媽釘進去六年了!這種懷疑審視的眼神我見的太多了,丁順誌用這眼神看過我,丁順昌用這眼神看過我,齊明也用過,現在輪到他媽的你來懷疑我了是不是!啊?”餘生越說越氣,刁之一不得不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拽緊他的胳膊不讓他走。
“我信你,但我想親口聽你對我說,麵對麵的說。”賀鵬說道,他也在極力壓抑心底的火氣。
“哼哼,信我還讓我再說一遍。”餘生冷笑道,反而停下了要離開的腳步,而是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著後悠悠吸了口,說道,“行,我就再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一遍,賀對長,如果您中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隨時打斷我,千萬別客氣。”
“餘生,你這話說的,賀隊不是那意思……”刁之一夾在兩人中間開始和稀泥。
“你閉嘴!”餘生揮手打斷了刁之一的話,轉而衝著賀鵬嚷嚷道。
“按規矩您應該帶個記錄本過來的,既然現在條件不允許,那你就記在腦子裏吧。”餘生說道,滿臉的諷刺。
“那晚丁順昌臨走之前讓我殺掉王牡丹,等丁順昌走了之後,為了安撫王牡丹的情緒,我直接點名了自己是釘子的身份,說隻要她配合警方調查,就能減刑。哪知她壓根不信,表麵上說要配合,其實趁我不注意狠狠偷襲我,然後逃出了病房……”
“你一個男的,還接受過係統的格鬥訓練,連小刁都不是你的對手,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被王牡丹偷襲成功?”賀鵬發出了第一個疑問。
“怎麼?這個謊話編的這麼蹩腳嗎?讓賀隊長一眼就看出來了?”餘生冷笑著反問道。
“別廢話,回答我的問題。”賀鵬說道。
“你知不知道男人有個地方叫做命根子?當時我正在偽裝現場,一個沒注意就被她給偷襲了。”餘生聳了聳肩膀。
“繼續往下說。”賀鵬輕輕吐出一句。
“我已經跟她點明了身份,要是她跑到丁順昌那兒歪歪嘴,我豈不是危險了。所以她剛跑出病房我就忍著劇痛追了出去。這一逃一追之間,我倆就站上了天台,王牡丹說她知道丁順昌手段歹毒,她不想死的太慘,於是在走投無路之際選擇了跳樓自盡……沒了,這就是當晚發生的全部事情。”餘生說完兩手一攤。
“法醫在王牡丹的手表和碎玉鐲上發現了你的指紋。”賀鵬說道。
“賀隊,如果是我動的手,保證你們連一個指紋都找不到。”餘生笑了,布滿大小疤痕的臉上滿是嘲弄,雙眸深處卻盡是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