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賀鵬內心深處十分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不得不說,這一次他在智商上被完完全全的碾壓了,甚至是被對手狠狠的羞辱了。
回到警局後,賀鵬給自己沏了杯很濃的茶,然後開始一字一句的翻看著剛剛在筆記本上的詢問記錄。
隨著閱讀的深入,賀鵬腦子裏的思緒越來越雜亂,心情也煩躁到了極點。在丁家別墅裏詢問的最後時段,丁順昌的那幾句關於餘生的話跟蛆蟲似得在賀鵬的腦子裏肆意蠕動著。
賀鵬咬咬牙,握緊拳頭衝著自己的腦門狠狠來了幾拳,他想把腦子裏的“蛆蟲”震出來,但幾拳打下來一點用都沒有,腦子裏的“蛆蟲”反而蠕動的更加頻繁了。無奈之際,他隻能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最後連杯底的茶葉都被他直接倒進嘴裏用力的咀嚼起來。
苦澀的茶葉衝擊著賀鵬的味蕾,正當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冒險主動跟餘生聯係一下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梁誠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
“這麼著急幹嘛呢?進辦公室不知道事先敲門啊!”賀鵬瞬間找到了發泄負麵情緒的對象。
梁誠一聽感覺不對勁兒,吐吐舌頭正準備往外溜,就被賀鵬喊住了。
“怎麼又退回去了?找我什麼事兒?”賀鵬問道。
“頭兒,你讓我查的那個孫達還有那家招聘的公司有結果了。”梁誠說道。
“哦,快說說。”賀鵬陰霾的心情一掃而光,今天終於聽到個難得的好消息。
“孫達就是個開摩的師傅,其實那天他是替人辦事兒去了。一個又黑又瘦的男的坐了他的摩托車,下車後塞給他二百塊錢,讓他去派出所調取餘生的檔案。”梁誠小心翼翼的說道。
剛剛消散的霧霾又快速在賀鵬心頭聚攏起來,“孫達知道給錢的那個男的叫什麼不?”
“不知道,給錢的那人很謹慎,隻說他姓白,其他什麼個人信息都沒說。”梁誠無奈的說道。
“唉,真是他媽的讓人當猴子一樣耍來耍去!”賀鵬拍了下桌子,“那個公司呢?查的怎麼樣了?”
“這個……”梁誠弱弱的嘟囔句,“名稱是假的,壓根兒就沒這個公司。”
“你這叫有結果了?就這點屁事兒還查了一下午?就問出一個姓白的,還不知道是真是假!”賀鵬越說越氣,到最後忍不住抓起手邊的一摞書衝著梁誠扔了過去。嚇得梁誠趕緊跳到門外,這才算躲過一記飛來的橫禍。
霹靂火的威名果然名不虛傳,走廊上的幾個同事看到梁誠此刻的狼狽樣,紛紛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梁誠在門外站了會兒,感覺賀鵬的火氣消得差不多了才敢進屋。梁誠前腳剛進門,正準備把地上的書撿起來,就看見賀鵬衝自己不耐煩的擺擺手。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賀鵬說完點了支煙。
“哦,知道了。”梁誠點點頭,如獲大赦般的退出了賀鵬的辦公室。
一支煙抽完,賀鵬怔怔的盯著辦公桌上的座機,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拿起了話筒。
“喂,小刁啊,你給那個人對接下,約一個見麵地點,這事兒要快!”
夜如墨,月似鉤,雖然剛剛步入六月上旬,但西南邊境已經有了些許的燥熱,草叢裏更是此起彼伏的響起了蛐蛐的叫聲。
一輛摩托轟鳴著駛進了這個位於灰岩市郊區的爛尾樓裏,角落處兩人身影聞聲而動,快速的走了過來。
“怎麼選了這麼個破地方,之前見麵的小河堤不挺好嘛。”餘生說完,摘下了腦袋上的頭盔。
賀鵬沉著臉,並沒有接餘生的話茬兒,而是直奔主題,“我有幾個問題想跟你再次核實下。”
餘生挑高了眉毛,餘光瞄見一旁的刁之一,發現同窗好友正偷偷衝自己使著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