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塗山君,甘拜下風!”
說完,夏雲溪身子一軟,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夏雲溪從昏厥中清醒時,望著殿內景象,陷入久久沉默。
足有一丈多高的神像垮塌,香爐傾倒,入眼所及之處,無一不是狼藉一片。
且最重要的是,夏雲溪還瞧見那假扮佑聖廟道人的刺客仰麵躺在地上,似乎已無呼吸,但身上卻無任何傷痕,直至死去,他的臉上都始終掛著安靜祥和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在他屍體邊上,門檻入口處,也有一具屍體,隻是臉龐朝地,夏雲溪雖瞧不見他的模樣,但他的衣著服飾,卻讓其身份呼之欲出。
將他身子翻過來,果不其然是那車夫,麵上有著與道人如出一轍的笑容。
一股寒意自脊椎骨升騰上來,夏雲溪倒退數步,對於發生的這一詭異一幕,隱約有些猜測。
這一切似乎都是他所為。
夏雲溪深吸口氣,平複雜亂心神,手掌緩緩摩挲著恢複原狀的玉牌。
因為他的穿越與這玉牌有關聯,此前他也曾反複嚐試過,諸如滴血認主等辦法,皆以失敗告終,玉牌沒有給予任何反饋。
可誰知今日卻會突生異變。
仔細回想,這一變化似乎是在他輕吟那晦澀難懂的道音之後才發生。
扭過頭,看著已成殘骸的神祇雕像,夏雲溪隱有所悟。
多半是跟這佑聖廟的神像有關。
猶豫了一會兒,夏雲溪攥住那枚玉牌,低聲吟誦:“陰陽交~合,混而為一,大道不遠,真武存心……”
待得言語落下,夏雲溪陡覺昏昏沉沉,神情恍惚,下意思閉上眼,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身已置於另外一處天地。
他正站在一座白玉磚塊砌成的宏偉廣場,東南西北西方各有一座聖獸雕塑坐鎮,皆是栩栩如生韻味莫名,不似死物猶如真正活著的生靈。
廣場中央矗立著一根橫貫天地的巨柱,為無數鏽跡斑斑的青銅鎖鏈纏繞,其上描繪著諸多上古異獸,恐怖魔神廝殺爭鬥的景象,星河下沉,天將傾覆,猶如滅世之景。
單單是副景象,便讓夏雲溪情不自禁地生出跪伏在地的衝動。
夏雲溪咬住舌尖,疼痛上湧,遏製住了這股衝動。
他極目遠眺,發現除去他腳下站的這一畝三分地,蒼茫天地四方,悉數被氤氳白霧所籠罩。
唯有近些的地方,隱約可見鱗次櫛比的瓊樓玉宇,隻是被白霧遮掩,影影綽綽,瞧不真切。
“你來了,夏雲溪。”
夏雲溪驀然轉頭,循聲而望,隻見一隻通體潔白,毛發無一雜色的狐狸趴坐在白玉廣場上,神情淡然,有著莫名脫俗意味,眼底卻暗藏狡黠,與人幾無一二。
它的額頭上有著個紅色印記,形似火蓮,夏雲溪凝神細看,發現這朵火蓮並非靜止,反而始終介於綻放與收縮之間。
聯想到方才的事,以及失去意識時的間隙模糊記憶,眼前白狐的名字不難得知。
夏雲溪微微躬身,拱手行了一禮:“山君。”
“不錯麼,被我奪舍時,竟然還能維持意識。”白狐麵露讚賞,笑眯眯道。
聽到“奪舍”二字,夏雲溪身形微動,麵上卻無何神情變化,隻是道:“敢問山君是如何知曉我的名字。”
白狐雙眼微眯,笑意不變道:“我不止明白你的名字,還知道許多事情。”
“比如……”說及此處,白狐言語微頓,望著神情平淡的夏雲溪,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還知道你不屬於此方天地。”
“穿越者夏雲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