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些廣玉蘭,我覺得很普通。”
我笑了,“樹的意義,就像人的意義,相依為命就像是同氣連枝,在眼前最普通的樹,才是我眼中在偉大的人格。如果講,有什麼苦心孤詣,隻能說,我喜歡廣玉蘭,聖潔如蓮,軒邈怒放,自由似火,純情如水。”
本來,我想這樣寫完《風塵歎》,但是遇到了一些事故,以至於最後易名為《哥哥再愛我一次》,既然如此,不再贅述。曾想過《末了》還會有另一部姊妹篇,如今感慨一陣,突然又覺得無力。一切隨緣吧。
寫著寫著,我寫出了一個我素不相識的自己。我的生活有太多的幻滅,一切時光,都夾卷著身邊的逝去。這讓我忽然意識到,這世界上生活著這樣一群人:他們一輩子惦記一個人,到死,也不會說出來。
那是一群注定要沉默、要孤獨的人,我無法確切地想像出他們的容貌,隻因他們如此相似,如果你從這一處的窗戶望出去,他們就淹沒在大街上、人群中,可是,你永遠無法辨別他們。
也許有一天,你我也會成為這樣的人。
我一直固執地認為,自己之所以選擇當個小說家,是為了替那些一輩子沉默的人說話,所以,我沒有把李學琛和嶽翎的故事寫成一個童話。他們不是童話裏的人,他們活生生地存在於九十年代、所有普通人的眼睛裏,因此,我熟悉他們的容貌、他們的生活、也見證過他們的愛情。
很可惜,他們不是童話裏的人,否則上帝會允許他們創造奇跡。
事實上,我也一直被李學琛和嶽翎之間那種令人心碎的感情糾纏得難以自拔,但是,心碎之後,逗留在心頭更多的卻是幸福,一種塵世間已不複存在的幸福,很強烈,很強烈……
故事終於結束了,我想踏踏實實睡一覺,把所有的情節拋在腦後。
不過我想,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隻要我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起校園裏那兩棵如火如荼的櫻花樹。
或許,大家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改革開放已經走過三十年,或許在這三十年裏,在時代變革的恢弘序曲裏,走出了像李學琛一樣的成功者,但是,他沉淪在時代長海裏的滄桑情歌,譜出的曲調,激蕩的靈感或許會隨之躁動。
功卓不敏,以一首詩結束。
《流浪與微笑》
?當我選擇沉默的離去
說過的或沒說過的話都已忘記
我將哭泣夾進書頁裏
一如我們記憶裏的那幾朵泡桐花
也許會在多年後的一個黃昏裏
從偶爾翻開的扉頁了落下
沒有方向?再無聲息
窗外那時也許不再是陽光燦爛
會正落著細細細細的雨
那時的那時你在歌
那時的那時我在流浪
唱歌的人大聲唱流浪的人會聽到
是誰說過的:那些離開的都是天使
是誰說過的:流年已去春華將盡
我一回頭就看見年華蒼老
你在彼岸笑
這首詩,小說上已經謄寫過一次,鍾情如此,權當做諒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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