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劉醫生一邊給池中月處理傷口,一邊嘖嘖稱奇。
他從醫快十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忍耐力這麼強的女人。剛才護士來值班室告訴他有一個女人的腳底刺進來好幾片玻璃碎片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安撫一個又哭又鬧的女人的安撫準備動作。
可是一出來,卻看到坐在床上的那個女人在安靜地玩手機。
劉醫生以為自己看錯了,難不成受傷的是旁邊那個短發女人?不可能,她穿著鞋站的好好的呢。
後來,還是池中月跟劉醫生招手,:“醫生,麻煩幫我看看腳。”
劉醫生走過去一看,傷口挺嚴重的,血還在流,髒東西也多,一時半會兒還清理不幹淨。
劉醫生和護士一秒都不敢耽擱,趕緊開始給她處理傷口。為了分散池中月的注意力,劉醫生便跟她閑聊,“你可真厲害,我上個月接診,一個姑娘手受傷了,哭著喊著來醫院,我一看,哎喲喂好家夥!幸虧來得及時,要是再晚點……傷口就痊愈了!”
池中月看了醫生一眼,幹笑兩聲。
劉醫生又:“我還從來沒遇到過你這樣,踩了一腳玻璃渣子卻一聲不吭的姑娘。”
藍釉站在一旁,心想,這女人就是個怪物,紋身都不打麻藥,又怎麼可能因為這點事兒喊疼。
她還真想知道,什麼事情會讓池中月喊一聲疼。
過了很久,劉醫生終於把玻璃碎片和髒東西都取出來了,他給池中月清理完了傷口,開始包紮。
“門外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池中月抬頭看向門外,任清野靠牆站著,一動不動,似乎在認真地思索什麼。
池中月:“還不是。”
劉醫生哦了一聲,“這樣啊,我看他抱著你來的,還以為是情侶。”
池中月摸了摸唇角,突然問:“醫生,你覺得我和他般配嗎?”
劉醫生頭都沒抬一下,:“不般配。”
池中月:“為什麼?”
劉醫生扶了一下眼睛,往上看池中月,額頭上的抬頭紋像一把梳子。
“姑娘,你們麵相不和。”
“嗬,現在醫生還簡直給人看相?”池中月不屑地看了外麵的任清野一眼,“醫生,我跟你,他很快就會是我的男人。”
藍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論自信,沒人比得過池中月。
“好了嗎?”任清野進來,看了一眼池中月被包成粽子的腳,“好了就趕緊走,我還有事。”
藍釉扶著池中月單腳站起來,任清野就站在門口,沒有什麼動作。
池中月朝他伸手,“扶一把。”
任清野臉上明顯不耐煩,但還是伸了手。
原本任清野隻是想扶著池中月的手腕,她卻迅速地握住他的手掌,緊緊握住。
任清野一怔。
她的手,竟然也算得上柔若無骨。而就是這樣一雙手,是怎麼把槍和匕首玩得那麼厲害的?
三個人慢慢往外麵走。
清晨的醫院人格外多,亮堂的燈光打下來,仿佛這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就是傳中的堂。
出了電梯,任清野突然停下,冷臉看著池中月。
“把你的手放老實點!”
池中月瞪他,“我怎麼了我?”
任清野看池中月那無賴的樣子,懶得跟她,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著眼。
藍釉杵在兩人身邊,略感尷尬,隨便找了個機會就想溜,“那啥,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出去等我吧。”
藍釉一走,身邊就沒什麼人了,任清野低聲:“池中月,撓我手心好玩嗎?”
池中月昂著下巴,:“不好玩,如果你讓我撓其他地方,那才好玩。”
看著池中月這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任清野知覺好笑,他想起剛才聽到池中月對醫生的話,更覺得是無稽之談。
“池中月,你聽好,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池中月沒話,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任清野身上了,而是注視著喧鬧的醫院門口。幾個醫生護士把一個人事不省的病人抬了下來,然後不要命地往裏麵推,後麵跟著一個老太太和一個中年女人,看樣子是病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