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樓梯處，正準備從安全通道下去，高月正好提著自己的釣魚的工具從樓上走下，聽見唐錯的半截話，頓時吹胡子瞪眼：“亂來？誰亂來？是不是高術？”
高術：“……又他媽和我有關？！什麼禍事兒都和我有關是吧！”
高月對其餘三人：“你們可千萬別去他那健身房，收費太貴，資質不夠，簡直就是騙錢！”
唐錯想起自己一萬三買的近百節課，聲：“沒有哇……”
高術陰沉著一張臉，慢吞吞走在後麵，唐錯回頭想陪著他，但高月一把抓住唐錯胳膊：“唐，去釣魚嗎？”
唐錯一聽就想往後縮：“不了不了。”
高月拽著他不放手：“幫個忙吧唐。”
高術和秦戈都是一頭霧水，跟著高月和唐錯往附近的湖走去。唐錯一臉認命的表情，來到湖邊就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高月憐愛地摸了摸熊貓，熊貓和他似是很熟悉，乖乖趴在高月身邊，不錯眼地盯著他拋到湖裏的魚鉤。
這個湖很大，被周圍幾座山夾在當中，蔥綠山林倒映在湖水裏，熊貓探頭去看，泛起漣漪的湖麵映照出它黑白相間的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的熊貓很容易吸引魚的注意力。”唐錯，“以前我在檔案室工作，我們科長周末總愛找我一起去釣魚，有時候高主任也會過來。自從他們發現我的熊貓是然誘魚工具，我的周末基本就耗在魚塘邊上了。”
高術怒道：“這是犯罪！他在謀殺你的自由假期時間！”
唐錯：“不過我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把熊貓給他們就行了。而且我能分到不少魚。”
他沒脾氣似的笑，若不是礙於秦戈和高月在這裏，高術簡直想捏著他的臉狠狠揉幾下。
“……什麼魚都能吸引？”高術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精神體。
“大魚不行。”唐錯，“魚是可以的。”
高術一時也不知道自己那條算大魚還是魚了。
秦戈用高月的備用魚竿釣了一會兒，那些魚瘋狂地往熊貓所在的地方遊來，在淺水裏不停撲騰。連高月也覺得索然無味了：“這湖的魚太稠，沒啥意思。”
高術：“那您就別釣了。還用職位身份限製唐錯行動自由，你什麼主任，”
高月：“聽你話真的特別難受。你以前不是這麼沒家教的。”
高術：“如果我沒家教，那應該是您的錯。”
兩父子又你來我往地吵了起來，唐錯想勸架，秦戈衝他搖搖頭，示意他別管。湖邊沒什麼意思，秦戈決定回山莊裏找謝子京。刑偵科的其他人三三兩兩地也出來了，在偌大的山地裏結伴而行。一隻足有臉盆大的黎明閃蝶在林子裏飛舞，身後跟著一堆秦戈壓根兒認不清的蝴蝶，色彩斑斕地舞動翅膀。
兩個女孩正跟在蝴蝶後麵吵架，一個指責黎明閃蝶太過招搖，一個反齒相譏：你的不招搖，那你放出來啊。
一頭威風凜凜的老虎落地，頓時讓周圍的人全都嚇了一跳，林子裏頓時一片混亂。秦戈遠遠避走，快回到山莊時便在路上看到了謝子京。
謝子京白恤黑帽子，一邊走一邊撓著臉上的一個蚊子包。這是他昨晚上不關窗睡覺導致的。秦戈朝他走過去，謝子京用手頂了頂帽簷，遞給他一個紫紅色的李子。“雷遲給的。”謝子京笑道，“這是專門給我的，連白園都沒有。”
盛夏的陽光被帽簷遮擋了一些，但仍然照亮了他臉龐的下半部分，謝子京臉部輪廓清晰分明，秦戈很喜歡摸他的下巴，有胡茬的時候粗糙，剃得足夠幹淨的時候又覺得趣致。
察覺他的眼神，謝子京仰了仰頭，居高臨下地看秦戈：“嗯？”
秦戈：“很帥。”
謝子京一下就樂了。他跳下兩級石階，與秦戈站在一塊兒，略略抬高了帽子，低頭要親他。黎明閃蝶不知何時飛了過來，在謝子京頭頂盤旋。秦戈下意識瑟縮，謝子京抓著他手腕，用帽子擋著那隻大蝴蝶，飛快在秦戈唇上落下一吻。
蝴蝶又飛走了。它飛過仍然吵個不停的兩個女孩，撲打著漂亮的翅膀一直飛到湖邊，落在唐錯的肩膀上。
“謔。”唐錯被它嚇了一跳，“我被蝴蝶抓住了。”
高術蹲在他身邊摸熊貓，暫時沒再跟高月拌嘴。唐錯伸出手，黎明閃蝶停在他手裏，細細長長的腿抓住他手指。
“這蝴蝶有毒嗎？”高術問。
“現在沒毒，需要攻擊的時候它身上的磷粉是帶腐蝕效果的。”高月插嘴。
我問你了嗎？高術懶得理會他。這時唐錯抬起頭，興奮地看向高術：“教練，把你的大魚放出來吧？它在森林裏玩兒過嗎？”
“……沒有。”高術，“但是這裏，不合適吧？”
高月聞言也轉頭過來，盯著唐錯：“他那魚……”
“很驚人。”唐錯立刻打斷了高月的話，“非常漂亮的劍吻鯊，我見過。它巡遊城市的時候好威風呀。”
高月和高術都靜了。高術揪著熊貓的耳朵，腦袋有些眩暈。今出門之前他吃了不少抑製劑，還隨身帶了一瓶。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要流鼻血了。
唐錯看著高月：“高主任，那條魚不醜。”
高月轉頭盯著自己的釣竿：“……我知道。哼。”
他提起釣竿，一條魚順利上鉤。濺起的水花驚動了唐錯手裏的蝴蝶，蝴蝶應聲而起，撲打翅膀騰空。
在它下方，一條三米多長的鯊魚從白色霧氣中躍出，高術的聲音傳來：“這是正常體態。不讓它巨大化了吧，真的有些嚇人。”
唐錯：“隨便隨便。”
他樂嗬嗬地看著，熊貓已經從湖邊跑來，嚐試跳起觸碰劍吻鯊。
蝴蝶往回飛了。它穿過密林與林中的道路，一輛車與它擦肩而過。在山道上方，秦戈和謝子京正在嚐試攀登峰頂。
山並不高，但日頭太猛烈了，照得人眼睛發花。謝子京的帽子已經蓋在了秦戈腦袋上，他領先秦戈兩步，回頭對秦戈：“團建這麼好玩嗎？”
秦戈心想，今年是最好玩的一次。因為你在這兒。
等秦戈跟上他，兩人沿著平緩的山道慢慢往上走。這是被充分開發過的山林，柏油路麵平整寬敞，蒸騰的熱浪扭曲了接近地平線的景物，一切仿佛虛像。
謝子京攥緊了秦戈的手，和他肩並肩走在太陽底下。
“我剛剛下山的時候看到雷遲和白園了。”謝子京，“你知道雷遲有狼耳朵嗎？”
秦戈：“……不知道！”
謝子京在自己的耳朵上比劃：“他把狼耳朵亮出來了，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