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再不走告你擾民!”
郗語默和沅虹瑋,難堪地杵在夏樹身旁,可憐極了,一邊求左鄰右舍不要報警,一邊哄夏樹離開。
夏樹倒好,視若無睹,置若罔聞,還在痛心斷腸地自彈自唱——
是誰,假裝離開,還抓著回憶不肯放手?
是誰,心口不一,長大了還流著眼淚,一直一直,沒有勇氣,學會向前走?
死心的理由,不過是你不想再愛的借口。
不怪紀河舍不得他,這樣難能可貴的作曲天賦,若非留下為我所用,確實太可惜了。
終於有點明白了紀河的良苦用心,為了擺脫眼前的人牆,我隻能像撒樹葉一樣撒錢。
“哎呀!包怎麼壞了?”
隨身現金不多,隻是為了預備今晚不回永無島住酒店所用。好在樓道裏人也不算多,一人撿個一二百塊勉強夠用。
即使我戲不夠好,高喊“別撿!還給我!”的語調很浮誇。眾人還是紛紛被騙,拿著錢生怕被我追討似地作鳥獸散。
郗語默見了我,猶如親臨神兵天降,總算鬆開夏樹。
沅虹瑋卻像活見鬼,滿臉有錢人真變態的扭曲表情。
但此舉勝在打發走了難纏的小鬼,清空了圍觀群眾,避免了招來狗仔。
“曲子不錯。可惜詞太爛,尬得我腳趾摳地。”
我漫不經心,抱臂站在夏樹麵前,中肯地給出評價。
沅虹瑋聞言,猛推我肩膀一把:“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說這個怎麼了?”
我揉著微微發疼的肩膀,報複性地狠踢了夏樹一腳。
“喂,別裝死。你要真想讓夏玫聽你的歌,麻溜回家收拾收拾,準備飛湘城,明晚我不唱《Fotten》,唱這首。你要不想,就少跟這演苦情戲。夏玫為什麼選林川憶,你真不明白嗎?”
這招相當奏效,琴聲歌聲齊齊止住。
夏樹揚起掛著淚的頹廢麵龐,虛弱而諷刺地笑:“他能養孩子,我不能。”
他居然還是不懂夏玫為什麼放棄他。
要不是怕打壞他的腦子,影響節目錄製,我真想抽他。
可想到紀河,我隻能忍下衝動,耐著性子撥通夏玫的號碼,將手機遞給夏樹:“有什麼話,趁今晚都一次性跟夏玫講清楚,她要是敢不給你一個交代,我廢了她。”
大概人脆弱的時候特別容易被感動,爛醉如泥的夏樹抱著我的大腿,咯咯傻笑著問我:“為什麼幫我?”
我氣得直翻白眼:“因為你是我的人。”
還是甩不掉那種。紀河不允許甩掉他。
夏樹倒好哄,立馬不鬧了,奉若珍寶地乖乖捧著手機。
而當電話接通,夏樹還沒說話,沅虹瑋卻搶走了手機:“終於接了,我求你了,讓夏樹別再鬧了,你就跟他在一起吧,婚外戀也成。”
郗語默還在旁邊凶神惡煞地幫腔:“是個人你就過來!你說話不好使誰說話好使?”
有病吧?
我肯打這通電話,隻是覺得夏玫確實欠夏樹一個解釋,沒有背叛過的解釋,讓夏樹明白自己輸在哪,絕不是慫恿他們搞外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