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很清楚,我的確罪孽深重。
明明愛著紀河,卻又和林川憶糾纏不清,虛與委蛇。
但林川憶太精明,除了勾引他,我想不到別的辦法。
沒錯。
即使林川憶不在場,我還是懷疑他。
小偷小摸這種事,無需他親自出手。
搞不好,連人都有他的狗腿搶著替他殺。
我是想色誘他,拿到有力的證詞製裁他。
幸好,林川憶上鉤了。
他在我的吐息撩撥下,停了車,翻身而上,壓低臉龐,手指劃過我的眉眼鼻尖,描摹著我的唇線,摩挲著我紅腫的左臉:“早讓你乖乖聽話。還疼不疼?”
擱在以往,我一定會嗤之以鼻。
堂堂林總,何必關心一個玩具疼不疼?
你我不過是一場交易,裝深情給誰看?
可今時今日,我滿腦子隻想著誘他吐出實情。
眼看他難耐地俯頭就要吻下來,我屏息,不著痕跡地揚高下巴躲開,伸出食指,輕輕抵住他的唇,微微眯起眼睛,盡量學著紀河媚眼如絲的模樣,迷離地嗬氣淺笑。
“隻要一想到,誰敢讓我受傷,你就敢殺了誰,好像也沒那麼疼了。但是我不明白,蘇珊和郝思捷為什麼該死?難道……我收養蘇珊是場陰謀?郝思捷幫我是想害我?”
仍舊維持著楚楚可憐的模樣,語氣隱約透著絲絲後怕。
眉宇間努力擠滿遭遇背叛的心痛,身體抖得恰到好處。
可我如此賣力演出,林川憶卻隻是喑啞動情地咕嚕了一句:“你是我的,誰都不能害你。”
然後,便粗魯地一把抓開我的手,埋頭在我頸間,開始了啃噬。
雄性荷爾蒙的氣息,在肌膚表層遊走,帶著淩厲的侵略和刺激。
我並不驚訝,卻還是有一瞬慌亂。
茫然恐懼,齊齊湧上空白的大腦。
怕前功盡棄,我不敢貿然推開他,唯有繼續牙齒打顫地假意撒嬌:“告訴我嘛,我不想永遠做一個無論發生什麼都被蒙在鼓裏的傻子。我想保護自己,也想保護你。隻有知道真相,以後警察找上門,我才能救你。不止你敢為了我殺人,我也敢為你頂罪。”
“不需要!你乖乖留在我身邊,陪著我就夠了!”
林川憶沒了耐性,說著與在夏玫家撞牆時如出一轍的台詞,猛地扯開我的羽絨服。
完了,還沒套到他的殺人證詞,就要賠上自己!
我虧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更慌了。
正想反抗,羽絨服口袋裏的手機,居然添亂地“咣當”掉在地上,搶了我的戲份。
全毀了。
林川憶頓住,循聲望向地上的手機,目光牢牢鎖定著錄音界麵。
俊美的臉上,平日一貫雲淡風輕、運籌帷幄的悠遊自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絲毫不加掩飾的烏雲密布。
他撿起手機,瞪著我,一把將我推到角落,怒意很盛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手機屏幕狠狠貼在我臉上,壓得我五官扭曲發疼,失控到幾乎咬牙切齒:“這就是考慮這麼久的答案?你耍我?”
事跡敗露,我無話可說,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咳嗽出聲,或者露出窒息的表情。
因著這份無聲的倔強,林川憶更生氣了,打開車窗,重重將手機撇出去,摔得劈啪作響,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