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吳媽的兒子兒媳,也帶著徐偉博,用同樣的套路祝我新婚快樂,並且說:“她老人家在天堂看到您出嫁,一定也會很欣慰。”
好不容易切了蛋糕,開了香檳,喝了交杯酒。
同紀河攜手按動電鈕開啟遊輪以後,主持人又麻煩地請賓客將祝福寫在氫氣球上,還要求我和紀河將“愛的誓約”寫在信箋上,署名裝入漂流瓶。
當主持人繼續念著詞:“氣球緩緩升起,天空見證此刻的幸福,滾滾江水,也在為你們的愛情誓約作證。”
我終於趁著人群放飛氣球,在拋出漂流瓶的那一秒,抓住紀河戴著婚戒的左手,向他發出了最後通牒。
“紀河,你知道嗎?我什麼都沒寫。”
“其實我送你這枚鑽戒,是為了讓你知道……雖然,我不放手,你就死都不能走。但是,你給我什麼,我就還你什麼。”
“你敢對我不忠,我就敢讓你綠成帽子王。你敢給我謊言,我就敢還你欺騙。你給我愛,我就還你愛。你給我恨,我就還你恨。你想要我死,我就拉你一起下地獄。”
原諒我是個死要麵子的膽小鬼,太怕得不到真心。
大喜的日子,幾乎說遍了不吉利的話,滿嘴盡是綠阿、騙阿、恨阿、死阿。
紀河頓了頓,慘白著臉,雙唇失色,眼眶泛潮,眼角、鼻端、顴骨卻通紅。
極為短暫的沉默後,他很快不出所料般再度虛弱地點了點頭,氣若遊絲地俯頭,在我耳際含笑噴灑著滾燙的呼吸。
“傻沫沫,你什麼都不用寫,我寫就夠了。就像你甚至不用愛我,隻要被我愛就夠了。這麼多年夢寐以求的婚禮,終於平平安安如願以償地實現了,下地獄又怎麼樣?你記住,我給你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要你還。我隻是因為愛你而愛你。”
沒太聽懂他最後那串繞口令,我剛要接著說——
我決定給他第四次機會,再信他最後一次。
他若騙我,我們的婚姻,將會是他的地獄。
他忽然不受控地重重將我撲倒在地上,低啞著嗓子,柔涼戲謔地補了一句話。
粗重的鼻息,證明他還沒有死。
熾熱的體溫,像煮熟的大閘蟹。
額頭的冷汗,蹭花了我左頰的粉底。
左腿滲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色西褲,浸透了我的黑色婚紗。
仿佛猩紅的黃泉烈火,妄圖燒毀靈魂盡頭未曾開啟的末日王城。
那一秒,我終於記起了,無論紀河在我麵前裝得多健康,他都依然是個剛做完開顱手術不久的淋巴癌晚期患者。
那一秒,我想到了外傷、感染、炎症,很可能重新擊潰他。我想到了他會死。
那一秒,我徹徹底底地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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