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是?”
有些尷尬地回到私信界麵,我問。
對方發了個假笑男孩的表情包:“小祖宗,連你的骨灰級鐵粉都不記得了嗎?”
這個熟悉的稱謂,頓時讓我一驚。
是鑽石先生。
我怎麼可能不記得?
我怎麼可能想不到?
隻不過,這種巧合,要有多大的運氣。
而運氣從來都不好的我,壓根不敢想。
會有一個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直默默關注著我的一切,一直偷偷喜歡我,卻從來不曾打擾。
原來,我早就握有那張頭等獎的彩票,卻不小心遺失,錯過了最佳的兌換期限。
一切浪漫得像最荒唐的玩笑。
現在,我是紀河的合法妻子。
而他,即使沒有結婚生子,八成也數不清換了多少任女朋友。
深知自己不能問太曖昧的話,我隻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本祖宗一直都記得你,隻可惜當年沒見到。你在凇城嗎?明天有沒有時間來給我隨份子?”
鑽石先生一如既往地貧:“一定到。我還有份大驚喜給你。”
明天能來的人,非富即貴,而且要憑請帖登船。
我自然不信:“真的假的?”
鑽石先生反問:“我騙過你?”
“怎麼沒騙過?九年前,遛了我好大一圈,結果你不見了。”
我故作輕鬆,其實很關心,當初警察有沒有為難他。
他卻曖昧濃濃地說:“這次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拜托,我就要嫁人了,幹嘛說這種怪怪的話?”
鑽石先生卻像沒看到我發出的消息,自顧自地刷屏,給那段神秘的回憶,蒙上了更朦朧的色彩——
“那天我去島上等你的時候,突然來了一群人,說我是人販子,把我抓走遣送回原籍了。後來我出了點事,住了一段時間醫院。”
“等我再去學校找你,大家說你被關進了療養院。我也去療養院找過你,但沒有東西能證明我是你的朋友,他們不肯放我進去。”
“我真的很想你,有很多事想告訴你。剩下的話,見麵慢慢說。”
我完全愣住了,很久很久才說:“你什麼意思?明天要來劫婚?”
鑽石先生也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睡著再醒來,依舊杳無音訊。
而我起床之後,已經無心再顧及鑽石先生疑似表白的那番話了。
淩晨五點半,保姆就叫醒了我。
造型團隊和攝影團隊很快攜裝備趕到,伴娘團也隨後接踵而至。
送親的賓客,擠滿了彼得花園。
直到穿上出自程雨霏之手的婚紗,我依然處於大腦一片空白的茫然狀態。
鏡子裏的人,化著精致淡雅的明豔妝容,長發蓬鬆自然地低低編在腦後。
繁複華麗的皇冠,由羽毛編製而成,鑲著蕾絲,點綴著精巧細小的彩色巴洛克雕花。
旗袍領的白色薄紗,繡滿了閃閃發光的銀絲和珍珠,在水晶燈下,熠熠生輝,雪白的孔雀羽毛短裙,墜著拖地的裙擺,輕盈飄逸,如同飛鳥的翅膀。
可是,鏡中雍容華貴的倒影,卻沒有新娘該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