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的本來麵目,你隻是生病了。”林川憶捧起我的臉蛋,一如往昔地拭去我臉上的淚水,“而且,你的任何樣子,我從來沒怕過。我唯一怕的,是你離開我們的王國。”
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他的懷抱好窒息。
我甚至懷疑,自己真的在療養院染上了瘋病。
於是,我不自在地從林川憶懷裏掙脫出來,癱坐到床上,據實相告:“我累了,不守歲了。”
林川憶俯身拉起被子,蓋在我身上:“嗯,那休息吧。”
“能等我睡著再走麼?”我拽著林川憶白毛衣的袖口,“我怕我真瘋了,不小心弄死自己。”
“別胡思亂想。”林川憶躺在被子外麵,輕輕拍著我,“隻要我不殺你,你就死不了。”
那一夜,我們依偎在小小的床上,直到我的恐懼漸漸平息。
而那個青春年少躁動不安的離別夜晚,竟然成為了我們青春的分界點。
林川憶那晚沒有走,在我房裏抽掉了整整三盒煙。
我被煙味嗆醒時,空中盤旋的黑暗,已經被漸漸發白的天光衝散。
淩晨的微光傾瀉進煙霧繚繞的房間,照亮林川憶血色盡失的臉龐。
當時的林川憶,如同一隻電影裏遭遇陽光瀕臨死亡的吸血鬼,臉頰慘白,眼眶發黑,嘴唇泛紫,臉上的淚痕像是透明的血液。
窗外傳來拉杆箱軲轆劃過雪地的聲音,還有林叔叔那台黑色奔馳發動引擎的聲音,林川憶發白的手指關節捏得“哢哢”直響。
順著窗子透過晨霧,我們都看到了準備送我去機場的林叔叔。
我不得不趕林川憶回家,同他各自換好衣服,下樓奔赴離別。
抵達機場後,臨上飛機以前,林川憶第一次叫我“沫沫”,第一次誇我。
他用開玩笑的哽咽腔調,說:“想不到沫沫小公主已經出落得這麼漂亮了,以後還會更漂亮吧?”
後麵,還很小聲地接了句:“可是,為什麼命運這麼愛開玩笑?”
我沒太聽懂他的話,在安檢口,含淚望著他,淚水滴在瓷磚上,像在我們中間切開一道裂縫,直接割到心裏去。
他也眼睛紅紅地望著我,語氣鄭重地提醒我:“別忘了,等哥一年,高考結束,哥馬上就去東京陪你。
“嗯,我等你。你也記得給我寫信,記得每天照著三餐準時跟我請安,一頓都不能少。”我噙淚點頭,傻得要命。
林叔叔這時拽著舍不得走的林川憶,硬把他拉開了:“好了好了,有話以後說,再遲沫沫就趕不上飛機了。”
於是,我隻能狠下心,轉身穿過安檢門。
飛機起飛那一秒,我在轟鳴聲中,短暫失聰。
龐大的寂靜裏,眼角不知不覺掉下一滴眼淚。
我又一次,不可抑製地捂著臉,哭泣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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