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躲在暗處的惡魔,最見不得我幸福,一直在代表命運懲罰我。
直到開學,在收發室看到鑽石先生寄來的信,我才發現,原來,還有鑽石先生相信我。
他在信上說:“小祖宗,讓我愛上你的,就是你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哪怕世界對你再不公平,你也一定永遠是最驕傲的小公主,一定會不服輸地戰鬥到最後一秒。”
“我給你發了很多消息,寫了一個寒假的信,情人節還去你家找過你。可是,你家保姆好像以為我是壞人,趕走了我。信大概也被她截下了。”
“如果你能收到這封寄去學校的信,應該說明已經開學了。我會在你直播表白的島上等你。放學後,不見不散。別裝死。我相信,你不會死。”
一瞬間,我連日緊繃的神經,放鬆了。
我甚至絲毫不在意,學校裏一張張惡毒的嘴巴,又會如何激怒我。
可我完全沒想到,這份突如其來的短暫愉悅和輕鬆,會拖累別人。
我完全沒想到,躲在暗處的惡魔,會連郗語默都不放過。
如獲至寶地在車棚讀完那封信,我腳步輕快地走在林川憶身後。
郗語默一手挽著我,一手牽著尹恩賜,路過操場布告欄的時候,我們就看見一群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教師平麵圖,議論紛紛。
“好像是大合唱彈鋼琴的那個女生。”
“就是跟宮罹羽沫總在一起的那個。”
“平時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阿。”
察覺大家似乎在說郗語默,我好奇地攥緊手中的信,艱難擠進騷亂的人群。
布告欄裏,貼滿了過期的舊報紙,報紙上赫然印著“凇城鐵西殺人案”、“郗姓男子家中殺妻”、“道德淪喪還是另有隱情”的標題,以及……郗語默被打了馬賽克的臉。
我驚訝地回頭掃了一眼郗語默。
她臉色一片慘白,天旋地轉般,踉蹌著靠在尹恩賜懷裏,仿佛整個世界在眼前轟然坍塌,震得身體劇烈顫動,隻能緊緊抓住尹恩賜的手,抓住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繩索。
我心疼極了,眼角微微痙攣,不自覺咬住嘴唇,用力握緊的雙拳,關節泛白,衝到布告欄前麵,踮腳撕掉每一張報紙,扭頭對著一張張年輕市儈的臉大吼:“看什麼看?都滾!”
人群被這聲怒吼驚嚇得作鳥獸散。
那些報紙的碎片,在我腳下,被狠狠碾壓,像是一堆野火燒不盡的枯萎藤蔓。
郗語默大概很想對我解釋些什麼。
可張了好幾次口,都發不出聲音。
最後隻能用力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後來見不到她的許多年裏,每每回想起,奔騰的淚水,順著她的指縫,無情流淌的畫麵。
我都會覺得,她的眼淚,在我的眼裏心裏,流出了一片憂傷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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