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破壞紀河難得地休息,我沒有吵他,往他懷裏縮了縮,本想繼續睡。
可他還是被我的動作弄醒了。
我剛貼在他的胸口,重新閉上眼睛,就聽見他慵懶蠱惑地帶著濃重的鼻音,沙著嗓子說:“早上好阿,紀太太,真想把你吻醒。”
接著,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已經醒了。
額頭、鼻尖、嘴巴,便被連“啵”了三口。
冰涼而微妙的觸感,激得我臉紅心跳。
我腦子一懵,居然愚蠢地選擇了裝睡。
紀河見我緊蹙著眉眼,埋頭在我頸間,哧哧哼笑:“還不醒?那……人家可就往下親了……”
鎖骨傳來一陣酥麻戰栗。
我急忙推開他,羞憤難當地坐起來,撩一把頭發,故作淡然:“本公主早醒了,隻是想讓你多睡一會。”
紀河側躺著,一手握拳拄著太陽穴,一手把玩著我散在胸前的頭發,眼波曖昧地飄過來,唇角風騷撩人地翹起:“人家還以為,你想多被親幾口呢。”
耍賤,我哪是他的對手?
隻能繼續假裝老成,拍拍他的腦袋,說:“你真的再睡一會吧,本公主去給你準備早餐。”
回國後從未享受過這般在巴黎醫院才有的待遇,紀河終於不跟我貧了,得意地躺平,抓過我的手,拋著媚眼吻了吻我的手背,總算放我洗漱下樓了。
盡管保姆見我進廚房,驚惶地阻止我,說我不該幹這種活,我依然堅持親力親為。
我說過,我願意再相信紀河一次,努力相信他是愛我的。
我會對我的決定負責,試著像他一樣為這段感情付出。
我也會彌補,拍攝開始前,我和林川憶那個意外的吻。
即使那個吻,是告別,是了結,是交代,是句點……可終歸披著名為背叛的外殼。
我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勇敢,沒勇氣向紀河坦白認錯。
我也不如自己以為的那麼厚臉皮,沒法做到心安理得。
唯一能夠為紀河做到的,隻有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隻不過,這些小事,落在郗語默眼中,變成了諷刺。
原本在餐廳跟蘇珊和林陌一起吃廚師餐的郗語默,看到洗手作羹湯的我,立馬叼著麵包片,飄進廚房,倚著門框冷笑:“怎麼?公主大人也受到商銘心的啟發,打算扮演賢妻良母了?難道你覺得,你做的飯菜,會比家裏的大廚好嗎?”
知道她還在記恨我阻撓她的小三上位之路,我無力辯解,我和廚師,對紀河而言的差別。
我隻是倦倦把米放在冷水裏浸泡著,開了火,再次好心勸她:“是阿,你也明白,商銘心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她能把沅虹瑋留在身邊十幾年,靠的不僅僅是威逼利誘強取豪奪。放棄這座火坑吧。”
我是真心為郗語默好。
商銘心除了又醜又胖,除了曾經年少無知,在嫉妒心的唆使下,傷害過沅虹瑋的女神和慕綿,真沒那麼差,隻是從小被慣壞了而已。
雖然性子又直又硬,不如郗語默柔順。
可她會做的,絕大多數女人都做不到。
簡直天生就是直男殺手的性格。
每天追在沅虹瑋屁股後麵,黑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伺候沅虹瑋,打傘、擦汗、扇風、點煙、遞水、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