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盞大亮的閣樓裏,已經有人。
但郗語默怕他們刺激罹桀,哭著喊著不讓他們靠近窗口。
罹宏碁倒絲毫不怕罹桀摔死,緩緩逼近到窗邊,探出頭,冷冷朝四樓陽台借著夜色搬梯子的黑衣人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動手。
我真後悔,不該在東京教給罹桀墜樓的“好處”。
唯恐罹桀被嚇到,失足摔傷,我心急如焚地徑直越過人群,加快腳步奔向樓上,衝進陽台,攔下準備爬梯子擄走罹桀的黑衣人,忍無可忍地怒吼:“放著我來!”
這時罹宏碁也注意到了我,麵無表情地冷眯眸子在樓上望著我,十分不屑地勾起嘴角,笑:“你們姐弟倆,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我一時語塞,竟不知該作何解釋。
終於能夠擺脫甚至弄死這個黏人的小野種,明明是我夢寐以求的好事。
擔心他,實在顯得又多餘又矯情。
罹桀見我猶豫不語,大概怕我不管他,連忙感激涕零地瞅著我,眼淚汪汪地求我:“媽咪,我不跟爸比走,我要跟你和幹爹……還有、還有語默阿姨在一起!爸比隻會教我做小罹總,從來不準我看動畫片,不準我玩玩具,我、我考不到一百分……還要差一分就挨一棍子!”
說實話,聽到這,我還挺羨慕罹桀的。
至少,罹宏碁從未望本公主成龍成鳳。
可自知這不是溫泉民宿的區區二樓,真會出人命,沒空嘰嘰歪歪。
我心情複雜地抬眸白了罹宏碁一眼,沒好氣兒地指著罹桀的鼻子警告他:“少廢話!我不同意,誰也不能帶你走!你給我乖乖待在那等著!”
身後追來的紀河,看我奪過梯子搭好,踢掉高跟鞋,提著裙擺翻身而上,急忙警覺地一把拉住我,厲聲說:“你才該乖乖等著!我叫了消防車!”
“為什麼叫消防車?他們會把我交給爸比!”
原本鬆懈防備的罹桀,聽了紀河的話,情緒又變得激動了起來,身子坐不穩,屁股滑到了很邊緣的位置,房簷有石子“鐺啷啷”地滾落。
我心頭一顫,忙伸出手,盡量溫柔地安撫罹桀:“你放心,我親自接你。”
罹桀眼睛裏湧出了更多的淚水,似乎相信了我:“我隻要你哦,別人敢過來,我真的會跳下去。”
紀河聽罹桀的語氣有所緩和,本著尚存的一絲良知,覺得危險,想替我去,於是柔聲哄罹桀:“小罹總,讓幹爹來不行麼?你媽咪太笨,天這麼黑,我怕她摔到。”
罹桀卻又失控了,蹬著腿大喊:“我不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走,給我買東西是想討好我媽咪!”
看出罹桀的態度,擺明了隻信任我,我唯有大力甩開紀河,搶先跨上搖搖晃晃的梯子。
罹桀見我們滿足了他的所有要求,總算聽話不亂動了。
我剛稍稍鬆了口氣,提心吊膽地發著抖爬到閣樓窗前。
屋內與我打了個照麵的罹宏碁,忽然不輕不重地悠悠說了聲:“其實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隻要……你願意離開林川憶的公司,離開紀河那個吃裏扒外的混賬東西,回到羅亞,替罹桀做我的接班人,咱們一家三口就能團圓。”
多好笑。
林叔叔喜歡紀河,除了血緣關係,最起碼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認為紀河對我好。
罹宏碁討厭紀河,卻單單是因為紀河跳槽背叛了他,影響了他公司的聲譽和利益。
以前我一直以為,他對罹桀不一樣,有父愛。
結果,罹桀都要跳樓了,他居然隻想著利用。
他看準了我作為紀河合法妻子的商業價值,猜透了我還壞得不夠理直氣壯,想以此為弱點,威脅我在羅亞和星工廠中間、他和林川憶中間、罹桀和紀河中間……二選一。
想到這,我頓住腳步,垂眸還罹宏碁一抹冷笑:“罹董,麻煩你搞清楚,我是救你兒子的好心人,不稀罕繼承你家的王位。你如果不需要我幫忙,我現在就回去,你找你的人救吧,隨便他摔殘摔死。”
耶穌如來作證,我純粹是被氣壞了,在竭力證明罹宏碁的威脅無效。
哪曾想,罹桀居然蠢到以為我存心騙他,哭罵著狠狠踢了梯子一腳。
盡管紀河和幾個黑衣人在下麵扶得很穩,但梯子震蕩的瞬間,我嚇得一哆嗦,腳下一滑,便懸空向後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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