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塊沉重的巨石,狠狠壓住我的麵目。
像一尊鼻青臉腫傷痕累累的雕塑,一動不動,維持著抱住我的姿勢。
不敢看他的臉,更不敢探他的鼻息,我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發抖,不可置信地拍著他的後背,顫著聲音喊他:“林川憶?”
似乎終於被喚醒了一絲殘存的意識,林川憶氣若遊絲地在我耳邊溫軟混亂地低喃著囈語:“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都是我不好,她沒錯,她什麼都沒做錯,你們不準欺負她……”
那一秒,我五內俱焚,肝膽欲裂。
明明挨了那麼多打,我都挺住了。
可林川憶短短幾句話,便讓我頃刻淚如雨下。
這個傻瓜,明知道紀河是自作孽,卻生怕我受委屈,昏迷時還不忘代我扛下誣陷紀河的罪名。
如果我沒錯,他又做錯了什麼?
他不過在我變心以前,被酒精迷了心智,對辛慈宣泄了他的無助和寂寞,以及對我的思念。
他不過在我離開以後,不甘心失去我,試圖協助罹宏碁揭穿紀河的真麵目,幫我脫離苦海。
他不過誤以為我們是親兄妹,眼看我放不下紀河,卻無能為力,利用無辜的辛慈,排解憤怒和孤獨,以及對我的欲望,不小心有了個孩子。
他不過因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想讓我順從自己的心意,留在最愛的人身邊,不再顧慮他,才會搶了辛慈的孩子,撩了郗語默她妹和夏玫。
錯的是我,不是他。
“發什麼愣?趕緊跑!”
在腦殘粉和狗仔反應過來以前,夏玫突然推了我一把,以一己之力,扛起林川憶,笨重地朝機場出口跑去。
我這才緩過神,狼狽不堪地追上去,幫夏玫馱住昏迷的林川憶。
可都快鬧出人命了,腦殘粉和狗仔依然不願就此罷手,很快清醒過來,飛快地追出了機場。
唯恐林川憶因此加重病情,提早步入死亡,我用力地將兩扇玻璃門關起來,死死堵在那裏。
然而,機場不是隻有一個出口。
腦殘粉和狗仔立刻分散開來,再度從四麵八方湧出。
就在我下定決心,即使讓他們在我的屍體上踩過去,也絕不再讓他們傷到林川憶一根頭發的時候。
一台滴滴專車,忽然如同神兵天降,漂移著,停在了我們身後。
我閃躲著腦殘粉丟向我的汙水瓶和磚頭瓦塊,倉皇地瞥了一眼駕駛位,竟赫然看見了熟悉的墨鏡、口罩、棒球帽。
許是見我都快被腦殘粉追上了,卻還遲疑著不敢上車。
夏玫把林川憶塞進後車廂的瞬間,司機抬手卸下了墨鏡和口罩。
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二次看到這張臉的全貌。
剪去了馬尾,沒了鼻環,不再帥得仿佛整張臉都閃著水晶般的光澤,而是額頭、下巴布滿了刀疤。
我愣愣盯著車窗裏久違的臉,心口霎時緊緊縮成了一團:“慕寒?怎麼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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