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巡快速的回到了外麵,將士見他出來,都問東問西,生怕他傷著了,張巡卻來到老者麵前,深深的一拜,將士見此,都站的筆直,也深深的一拜,他們知道,張巡找到了辦法,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
“嗬嗬,能在死前與你們一起為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哈哈,去忙吧,我走了。”老者似乎恢複了點體力,他撐著拐杖,艱難的站起,緩緩往一側山林走去,張巡沒有阻攔,他知道,老者需要一個人麵對,而他也沒多少時間,便從懷裏拿出一包東西。
“這是解蠱的藥,整個老塚山全是蟲蠱,有了這些,蟲蠱就不會近身,然後把叛軍引到裏麵,基本可以全部斬殺,此戰一定要徹底打殘叛軍的主力,史民,引誘進山就交給你了。”張巡道。
“明白。”史民接過紙包,正要打開,被張巡攔住,道:“這包東西等今天下午再用,現在在這老塚山兩側建戰渠,南八,你負責好弓箭手有利地形,不行也塗上藥,到時弓箭手也安全了許多。”
南霽雲點頭稱道,大軍便在張巡的指揮下,開始忙做了起來,探子繞過老塚山,隨時探測軍情,對於這座神秘的山巒,有種骨子裏的敬畏,不知叛軍會不會進來,這也是張巡發愁的事。
唯一的方式就是,把尹子奇激怒,如何激怒,這又是一個問題。
張巡想不了那麼多,他首先要在這老塚山附近建造一個墳墓,兩側都是平原,唯獨給一處留下道路,等這一些做的完畢,已經到了清晨,張巡命大軍休息,此時又傳來叛軍從毛莊鎮出發的情報。
張巡預算了下人數,最少有五萬,加上輜重,距這裏有七十裏,最少得一天走,尹子奇似乎不著急,並不是他不著急,而是一路上都在想怎麼誘敵出來,然後圍而殲之。對於睢陽的天然地形他很無語,更別說這位不要命的守將,他真的很頭疼。
有些後悔把楊朝宗殺了,沒人替他出頭,可若不殺,以後怎麼領軍,這要是讓地下的本人知道了,估計能氣得活過來,殺了老子還惦記著給你買命,當初幹什麼去了。
所以他求的是穩當,第一次率十萬大軍招搖過市,威風是威風,但也暴露太多,難以運轉,人多了也是負擔啊,他這次帶著精兵強將,隻有六萬人,不多也不少,那些山東弟子早就被換掉了,拉出去種田,一群窩囊廢,這些兵力都是河北抓來的,多少也經曆一些戰爭。
他聽說潼關失守後,心裏也著急,可著急之餘,也竊喜,北方失守,就是他南方大顯身手的時候了,而且已經派阿史那承慶及安守忠前去支援,相信不久之後就可奪回潼關,他再把睢陽拿下,那就是不世之功臣,流芳百世,不枉上古尹家之名。
尹子奇打著美好的算盤,事實證明,凡是把事情想得太好了,都會不得下場,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怎奈人家有這個實力,隻是結果卻由不得他做主,大軍走在路上還休整了片刻,望著四周荒蕪的田地,上麵鬱鬱蔥蔥,這本是春耕的季節,現在卻成了這般摸樣,讓人心裏難以言喻的難受。
尹子奇的下個休息點本就是老塚村,他隻知道這是一片蠻夷民族的村落,不足為慮,大軍所過之處,皆是自己的地盤,愁得是呆不下,便下令全軍,天黑之前,趕到村子,明日進軍睢陽。
大軍加快了速度,張巡得到消息後,命人找來一個大水缸,最後沒辦法,現場做了一個木製的水槽,將藥沫倒了進去,直到下午四點,他讓所有騎士全部塗上藥水,包括馬匹,弄在皮膚上,冰涼冰涼的,就像是薄荷一樣,但時間長了皮膚表麵會發燙,他們來不及感受,便在史民的整頓下,穿進了山林裏。
一進去,就發現暗了不少,此時的陽光也不那麼強烈,雖然快要入夏,但還差一個月,山林裏的路還是能看得清的,這條道隻能並排兩匹馬前行,但走一點後,山脊就比較平坦的緩坡,似乎這裏被改造過。
他們明顯的感覺到地下還有山林裏傳來沙沙的聲響,但總是距他們有一段距離,可能是才抹上藥水,藥氣太衝,那東西不敢靠近,將士心中驚疑,好詭異的巫蠱,他們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茫然闖進來,結果會是怎樣,很快,他們就從叛軍身上看到了。
史民快速穿過老塚山丘,往北方奔馳而去,感覺快要接軍叛軍的時候,他突然繞了一個大圈,從側麵前行,這是迂回戰術,他隻有這樣,才能全身而退,不然就會陷入叛軍的圍攻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