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兵立即下馬,畢竟大橋範圍有限,城下更是屁大點地方,他們握著彎刀直接衝了過去,剛出了大橋,直接將後麵慌張的漢軍連連砍殺幾十人,厲喝一聲:“沒有用的東西,滾開!”
便迅速抓住雲梯快速來到城下,漢軍急忙讓開位置,見此,張巡臉色微變,南霽雲不管是誰,直接射了過去,雖然射殺了幾百個胡軍,可這幫人像是死人一樣,有組織有目標的運行著,抓梯、抵城、甩梯、掛住。
死的人立即有人補上,他們不惜生命,不惜代價,加上頭上戴著鐵帽,足以抵擋大部分弓箭,箭隊一時命中率大減,每發隻能射殺一百餘人,看似不多,可對尹子奇來說,死一人都是他的心頭肉,這可是洛陽的禁衛軍,這次被調到這裏,就是想一戰攻下,不日便會歸還。
可見安慶緒這次是勢在必得,但遇到張巡,他這個乳臭未幹的毛孩也隻有歇菜的份,因為張巡已經明白叛軍的用意,立即將城頭上早就準備好的水盆傾倒而下,整個城下瞬時下起了傾盆大雨,直接將有些人打暈,剛搭上的雲梯被這麼一擊,又掉了下去,雖然禁衛軍驍悍,可也是人,許多被淋濕,冰冷刺骨的河水讓他們更加清醒,對於這幫人來說,什麼苦沒吃過,越挫越勇!
南霽雲依舊有條不紊的收割著生命,時間就是一切,唐軍抵抗著時間的到來,叛軍催促著時間的壓進,雙方都奮力的爭取這彼此有利的一麵,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胡軍死傷千餘,終於將八座雲梯架了上去,火冒的他們看到兄弟死亡,直接砍殺身邊的漢軍,厲喝道:“不想死的就趕快衝上去,上去了,不管你是死是活,都給予厚補,否則被某殺死,屁都沒有。快!”
漢軍在這麼一威嚇下,膽戰心驚,來不及思索,拚命的往上爬,他們許多都未參加過戰爭,雙腿早就軟了,還沒爬到一半就掉了下來,一下帶下一大片,氣的尹子奇嘶聲大罵,直接一抽馬匹,狂奔而去,他要到城下親自指揮。
這一行動將身邊衛士嚇的不輕,連忙攔在前麵,逆賊箭法精準,大帥要是過去,豈有完好,那這場仗直接就可以結束了,尹子奇實在是看不下去,二十餘衛士站了出來,決定做敢死隊帶頭往上衝。
尹子奇再次下了命令,凡是膽怯後退者殺無赦,衛士衝了過去,直接又是一輪斬殺,讓人可笑的一幕發生了,叛軍還未攻上城頭,自己就先滅了自己上百人,誰叫人家有兵力,後續的漢軍又補了上去。
此時雲梯搭上,若再不上,那就是沒有逼夠,禁衛軍不管是誰,先殺夠再說,不上就自己動手,這一威懾,漢軍都清醒過來,爭先恐後的往雲梯上攀,尹子奇見戰鬥開始,又命人帶上四架雲梯繼續掛住,由於城牆冰麵光滑,需要幾次折騰,損失了不少兵力,可攻城者,必先損己,這是不變的定律,也是入侵者必須先付出的代價。
而這代價,才剛剛開始,張巡在城頭上不慌不忙,他早就將情況設定好,讓他沒想到的是叛軍會有這麼爛,登一個城,還未摸到城頭死了三千餘人,城下已經屍橫滿地,血水彙成小溪流進了南湖。
尹子奇見情況有了好轉,他氣氛之餘也不疼惜,拚命的令禁衛軍壓製,這些刁民死不足惜,能讓你們為偉大的燕國奉獻生命是你們的榮幸,也算是死有所歸,死得其所,總比活生生餓死的強。
而此時,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淩晨過後,便是二月一日,整個睢陽城火光一片,慘叫聲傳遍百裏,引起山林裏豺狼嚎叫,望著平原之處的火城,嗅著刺鼻的血腥味,讓這些野獸更加興奮。
因為流出這些血的人類已經進入癲狂狀態,漢人組成的軍隊開始了真正的攻擊,他們終於醒悟,這是一場沒有任何立場對錯的戰鬥,唯一的目的就是讓自己活下來,那便是攻破城池,那便是守住城池,血的較量讓黑夜更加暗沉,寒風刮在所有生靈的臉上,就像是大自然在質問:“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能好好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