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王爺有心了(3 / 3)

她這聲嘶力竭的哭喊,分明就是在暗示宋嬤嬤放過慕汐瑤。

多年主仆,宋嬤嬤怎會不曉得她的意思?

見小姐拖著虛弱的身子爬來,她心裏疼痛難當,即便多恨慕汐瑤,多想她死,卻也不得不顧全大局!

她先望向祁雲澈,“王爺莫要忘記剛才說過的話!”

罷了再高聲道,“陷害大姑娘還有蘇氏多年不孕全是我我一人所為,與我家小姐和張家斷然全無關係!老奴這便去了!”

話盡,她猛的推開懷中挾持的人,將那剪子狠狠插進自己的心口,登時血濺三尺,驚紅了眾人的眼!

汐瑤冷不防被她重重推了出去,踉蹌幾步,也不知撞到了誰,隻聽到身後正上演驚心動魄的自盡,等再定過神,抬眼一望,竟看到祁雲澈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那麼近……連個錯愕不及的縫隙都沒有。

轉瞬,他冷冷一笑,淡聲譏誚道,“你倒是會知人善用。”

汐瑤心裏那一絲驚愕因此消失,轉而回以理所應當的笑,不甘示弱的回敬,“那也多得王爺肯紆尊降貴,配合小女子。”

言畢她想憑一己之力站穩,卻又不禁剛才那一鬧,她自己都未察覺,早就繃緊了全身,近乎耗盡所有力氣。

周身忍不住晃了一晃,被祁雲澈緊捏的雙臂感到那兩隻手將她抓得更緊,她雙眉一鎖,深蹙望他,便又得他諷刺,“本王就這麼不招你待見?”

他也總算察覺,仿似這女子對誰都客客氣氣,卻就是不願意給他一張好臉色!

“汐瑤,你沒事吧??”祁璟軒靠了過來,見她渾身是血,有些不知所措,鬧著要喊太醫。

身後,那宋嬤嬤已經咽了氣,張恩慈抱著她屍首哭得呼天搶地。

蘇月荷同四婢顧不上兩位王爺在此,全將汐瑤圍在當中,止血的止血,關心的關心,一場劫數,嚇出了多少眼淚。

而慕堅也總算定了神,吩咐管家先做打理,自己則暫請祁雲澈和祁璟軒移步偏廳。

剩下個沈瑾瑜,又坐回他原先那位置,拿起早就冷掉的茶閑閑飲來。

雖又驚,但無險。

依著他瞧,表妹哪還需要他來幫襯,她自個兒早就在這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了。

……

正午,慕府終於恢複往昔的安寧。

祁雲澈和祁璟軒沒坐多久就先行離開了,到底是別人的家事,加之慕汐瑤已經安然無恙,他們也不好再擾。

倒是在走前,真讓慶安拉來一位今日沒有在宮裏當值的太醫過來,慕堅自然是謝了又謝,連他都小看了侄女的人脈,偏生湊巧,在她小命受脅時,來了兩位王爺替她保命。

看來他們慕家,真少不得這位‘無依無靠’的嫡小姐了。

蘇月荷親自審了葛青。

自那女子口中所知,原來當年她去城外的寺廟為早去的娘上香時,曾遇上一群惡霸差點將她清白奪去,幸而遇到宋嬤嬤搭救,便生了報答之情。

現如今想來,她所遇之險,多半也是設計。

摻了水銀的紅棗,蘇月荷已經服用了十二載!

沈瑾瑜身邊那位塞外名醫與她把了脈,倒說自己有法子替她清除體內淤毒,至於今後還能不能再有身孕,就看造化了。

經過此番好歹,蘇月荷心裏又是幾回起落。

汐瑤所做之事無不是全為了她,在張恩慈小產時,她已然在心裏認定那就是她所為。

如今再想,就算是汐瑤做的又如何?

張恩慈毒成這般,喪子之痛亦是老天給她的報應!

蘇月荷心裏又憤又虧,在府中繞了好幾圈,午膳都沒心思吃,不覺還是走到了梨香苑,卻見四婢忙裏忙外的拾綴,一問才知,汐瑤已經吩咐了她們,不時就要回武安侯府!

走進屋裏,見那女子正側倚在榻上,已經重新換了身衣裳,發飾也換了一個,長長的發絲,斜搭在肩頭,擋住頸項上那被紗布所纏的傷口。

得她一側身之影,瞧著清瘦又惹人心疼,蘇月荷鼻子一酸,快步行上前去道,“汐瑤,是二叔母錯怪你了!你莫要走,留下來讓叔母好好照顧你!”

這會兒子汐瑤好不容易得了清靜,撐著腦袋小憩,心裏盤算今日得失。

她本就沒奢想要除掉張恩慈,況且要了她的命,不但會得罪張家,這條既有的線索也斷了,宋嬤嬤出來頂罪,倒是她意料之中。

少了這老奸巨猾的奴才,等同於斬了張恩慈的一隻手臂,那麼她隨駕南行,也要放心些。

本她這些時日,天天苦練武功,雖在真正的練家子眼裏還是花拳繡腿,實則她也清楚,要掙脫宋嬤嬤得以逃生,並不難。

隻她還沒將她激到死角,祁璟軒和祁雲澈卻來得突然至極。

好在她反映機敏,曉得隨機應變,最後結果如她預計,也就不做多想了。

正想好好放鬆片刻,便聽蘇月荷那憐憫的聲音響在耳邊。

睜開眼,她連思索都無需多做,隻與來人笑得疏離,“二叔母無需自責,汐瑤所做的一切,隻為了自己,況且無需二叔母多言,汐瑤也覺得自己是個心狠之人,如今該做的事我都做完了,自不會在慕府多做停留,待汐瑤伴駕歸來,便請大長公主來為我慕氏一族——主持分家吧!”

聞言,蘇月荷已是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