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年垂下了眼皮。
章一德提高了聲音:“喬副官,我再問一遍,二杠是不是你打死的?”
喬大年冷眼看著章一德,硬邦邦地說:“章局長,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做事可得留點後路。”
章一德不禁一怔。大錘開言道:“喬副官,章局長是飯吃大的,可不是嚇大的。”
這句話不僅給章一德壯了膽,也把他激怒了。他咬牙道:“你別在我麵前充大尾巴狼!你不過是一條狗,隻是拴你的鐵鏈子粗了些而已。”
喬大年青了臉。
章一德走近他的跟前,逼問:“二杠是不是你打死的?快說!”
喬大年呼呼噴著粗氣,緘默不語。
“看來喬副官是不想開口了?”
喬大年氣昂昂地說:“我無話可說。”
章一德冷笑一聲:“喬副官的牙口硬得很麼。你是敬酒不吃,那就別怨我章某人對你不客氣。來人!”
跑過來一個自衛隊員:“章局長有啥吩咐?”
“拿紙來!”
那個自衛隊員麻利地拿來筆墨紙硯。章一德這才意識到這是大錘的隊部,便吩咐道:“要麻紙,再打盆水。”
那隊員蒙了,不知章一德要麻紙和水做啥,站著發瓷。大錘說道:“執行章局長的命令。”
那隊員醒過神來,急忙去照辦。
少頃,麻紙和水送來了。眾人都呆眼看著章一德,不知他要幹啥。就連喬大年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章一德衝喬大年“嘿嘿”一笑:“喬副官,我再問你一遍,二杠是不是你打死的?”
喬大年也冷笑道:“章一德,你想把我咋樣!”
“我要你開口說實話!”
“你算個啥熊東西,我就不尿你!”
“牙先甭硬!把這狗日的給我按住了!”章一德喊了一嗓子。
幾個壯漢過來把喬大年按倒在腳地。喬大年大聲叫罵:“章一德,你狗日的敢跟我動刑!嚴大隊長回來我讓你狗日的認得狼是個麻的!”
“把他的胳膊腿給我按緊!”
四個壯漢按胳膊的按胳膊,壓腿的壓腿。喬大年拚命掙紮,卻被按壓得動彈不得,隻是呼呼直喘粗氣。章一德冷冷一笑,授意一個漢子把麻紙用水浸濕往喬大年臉上貼。一屋的人都十分好奇,圍過來觀看。濕麻紙貼在了喬大年的臉上,看不見喬大年的眉眼了,那麻紙隨著喬大年急促的呼吸波浪似的起伏著。喬大年可能覺著憋氣,在叫罵,但由於濕麻紙的阻隔,叫罵聲變成了嗚嚕聲。
“再貼!”章一德命令道。
又一張濕麻紙貼了上去。
喬大年拚命掙紮起來,頭也仰了起來。
章一德冷著臉又喊了一嗓子:“把頭摁住!”
一個漢子上前把喬大年的頭摁住了。喬大年發出的嗚嚕聲含混一片。
“再貼!”
又一張濕麻紙貼了上去。隨後又貼了一張。喬大年的嗚嚕聲聽不見了,也不掙紮了,隻看見胸脯和臉上的麻紙起伏得很疾。
大錘看出名堂了,在章一德耳邊說:“會不會把他憋死?”
章一德陰鷙地一笑:“憋死人要貼七張麻紙,這才貼了四張。你放心,他死不了。”隨即讓把貼上去的麻紙揭掉。
喬大年的臉色漲得血紅,大口喘著氣。章一德俯下身,皮笑肉不笑地說:“喬副官,感覺咋樣?想不想說點啥?”
喬大年咬牙道:“章一德,你狗日的真損!”
“不損由不得我麼。咋樣,說吧?”
喬大年啐了章一德一口:“你狗日的打錯算盤了!”
章一德抹了一把臉,獰笑道:“今兒個我倒要看看是喬副官的牙硬,還是我的麻紙硬!”他猛地站起身,大聲命令:“再貼!”
這次麻紙貼到了五張。
揭掉麻紙時,喬大年臉色已經烏青了,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喬副官,還不想說嗎?”章一德獰笑著問。
喬大年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他沒了先前桀驁不馴的神氣,似乎皮球挨了一錐子。他完全嚐到了麻紙的厲害,可他還不想服輸,以沉默抵抗著對手。章一德耐不住性子了,猛地一揮手:“再貼!”
這一次麻紙貼到了六張。章一德吸著煙一直在冷眼看著。大錘擔心地說:“別貼了,當心把他憋死了。把他憋死咱就沒猴耍了。”
章一德吸著煙不吭聲。他也真擔心把喬大年憋死。這時就聽壓腿的壯漢嘟噥道:“真臭!”
章一德和大錘的目光同時轉了過去,隻見喬大年的褲襠濕了一大片。喬大年拉在了褲襠。章一德急忙讓揭掉麻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