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智仁語塞,臉色成了豬肝色。牛泰來瞧在眼裏,怕嚴智仁惱羞成怒不給司馬亮麵子,急忙插言說:“王縣長在任四年,做事認真,得罪了不少人,仇家不少。也許是仇家幹的。”
章一德譏笑道:“他要是跟你一樣當個好好先生,就不會丟腦袋。”平日裏他很是瞧不起牛泰來膽小怕事,常常拿話語譏諷牛泰來。
嚴智仁也嘲笑說:“這也難說。牛縣長,王縣長一死,下來就該輪到你了。你可要當心哩。”
“二位別拿老朽取笑了。”牛泰來掏出手絹拭著胖臉,掩飾自己的尷尬,“說正經事,說正經事。”
司馬亮見嚴、章二人如此拿牛泰來取笑,心中有幾分不快,幹咳了兩聲,沉下臉問道:“咋能斷定彭大錘就是凶手呢?”
章一德說:“王縣長身邊有兩個保鏢,身手都不凡。王縣長出事時,兩個保鏢都被刺客殺了,在渭北地麵能殺死那兩個保鏢的也就是彭大錘了。”
“就憑這個斷定凶手是彭大錘?”
章一德不吭聲了。
嚴智仁說:“不憑這,還憑啥哩?”口氣有點咄咄逼人。
司馬亮看了一眼嚴智仁,心中十分不快,但沒有表露出來。他把目光轉向章一德:“現場沒留下啥東西嗎?”
章一德搖頭:“凶手幹得很利索,啥都沒留下來。”
沉默良久,司馬亮又問:“你們除了李代桃僵外,還采取了啥措施?”
章一德說:“警察局派出了七八個暗探,四處搜尋彭大錘。”
嚴智仁也道:“保安大隊也派了好多便衣搜捕凶犯。”
“有線索嗎?”
章、嚴二人都搖頭。
司馬亮說:“你們說的彭大錘真格兒就那麼厲害嗎?”
牛泰來這時開口道:“司馬縣長初來乍到,有所不知。彭大錘當真很厲害,他能飛簷走壁,來無蹤去無影,殺人不眨眼,人送外號鬼見愁。”
司馬亮把目光投向牛泰來:“牛副縣長見過他嗎?”
“沒見過。”
“那何以得知?”
“是聽別人說的。”
“街頭傳聞也可以信嗎?”司馬亮冷著臉說,“我們是政府官員,不可以訛傳訛。”他已看出牛泰來老朽無能,言語不恭起來。
沒人吭聲了。客廳裏的氣氛沉重起來。
良久,司馬亮忽然開口問道:“城門樓上的人頭失蹤了,你們認為是何人所為?”
牛泰來連連搖頭。章、嚴二人麵麵相覷,也都搖頭。
“會不會是你們說的那個彭大錘幹的?”
“他偷一個死人頭幹啥?”嚴智仁搖著頭。
“你們說那人頭是他的,他就照單收走。”司馬亮掃了嚴智仁一眼,“你們說彭大錘那麼厲害,他會不會出一下你們的洋相?”
嚴智仁以拳擊掌,叫道:“你這話有理,那狗日的給咱們示威哩。”
司馬亮又把目光轉向章一德,問道:“章局長以為如何?”
章一德思忖一下,道:“司馬縣長言之有理。這種事也隻有彭大錘幹得出來。”
牛泰來緊跟著說:“我看也是。人頭在城門樓上掛著,還有人看守著,卻被人探囊取物般地拿走了,除了彭大錘誰有那本事。”
司馬亮呷了幾口茶,猛地放下茶杯,提高聲音說:“既然各位看法一致,那就抓捕那個彭大錘吧。嚴大隊長、章局長,你們何時能破獲此案?”
嚴、章二人相對一視,都不吭聲。
司馬亮又道:“我知道這個案子不好破,凶手也不好抓。可再難破也得破,再難抓也要抓。給你們一個月時間,咋樣?”
嚴、章二人又相對一視,還是不吭聲。顯然,他們都沒把握在一個月內破案抓住凶犯。
司馬亮見此情景,歎了口氣:“唉,我初來乍到,你們倆總不能讓我坐蠟吧。縣長被人殺了,卻破不了案抓不住凶手,上峰會罵我們是一群酒囊飯袋。再說了,抓不住凶手,咱們吃飯的家夥說不定幾時也會丟的!”
牛泰來跟著說:“司馬縣長說得極是。”
嚴、章二人站起身來,同聲道:“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司馬亮說:“竭盡全力是必須的!破案、抓住凶手也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