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久盼的春宵一刻，廈門的淫雨霏霏
楓走以後，便進入了寒假。因為沒在學校，朋友和哥們自然很難發現我的異常，我便更增加了自己獨處的機會，也就更把這份孤獨體會得深刻了許多。每天躺在床上閉上眼便是這一年來發生的一幕一幕，每天坐在書桌前翻看的書，映出的卻是回憶的畫麵。重重流年，仿如昨天，今日明日，不知何時……
“嗨，你最近怎麼了？很少見你上網。我還擔心你有什麼事情呢，讓我著急半天。”楓葉是我現在唯一一個溝通的對象。
“擔心我做什麼？你還是擔心自己嫁不出去吧。我最近幹什麼都沒心情。”
“不就是，你女朋友跟你分手了，那個楓也出國了，你沒女人了麼，再找一個不就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對於我最近的事情，我唯一沒有隱瞞的就是這個楓葉，畢竟她並不是我現實生活的一部分，成為我訴說的對象是最安全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我現在強迫自己到大街上看美女，跑到西單的星巴克好幾次，坐著看一下午來來往往的美女，但是根本找不到半分的感覺。”
“那當然了，你又不認識人家，最多養眼而已，難道你還跑過去搭訕，回頭再被人家說是臭流氓。在認識的人當中呢，再培養培養唄。”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的生活中就你這麼一個女人了，還是網絡版的。”
“那個張瑤呢？她沒有聯係你麼？”
楓葉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記得張瑤祝福我生日的短信還存在我的手機裏呢。不過我也不確定張瑤在我心中的埋藏，是否能再度結出果實，畢竟在我心田中留下的沃土已經不多了，曾經那片廣闊的土地，結出的滿是傷痕。
“嗬，她在廈門呢，很少聯係了，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那就聯係聯係唄，在國內總比在國外方便多了。說不定你就又找到了你的所屬呢？”
“她應該不會是的。”
“別這麼肯定嘛，即便不是，她可以讓你早日走出現在的狀態呀。現實版的女人總是比我這種網絡的實用一些吧，她會知道怎麼安慰你的……相信我，我有女人的直覺。”楓葉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張瑤確實是一個可以讓我輕鬆快樂的女人。
當飛機緩緩在廈門的機場上著陸，我的心也跟著降落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一路上我想象很多種與張瑤重逢時的場麵，或許痛哭？或許歡笑？或許陌生？或許……我本打算此次的出行，我要把一切的過去不管歡樂的還是悲傷的隨著飛機的飛行拋在腦後，也許我做不到，但我也要想盡辦法去嚐試，這次的廈門之行說不定就是個開始。
當我走出機場，門口處一大堆人正舉著牌子接人，顯然牌子上麵沒有與我相關的信息。我隻好自食其力拚命地用自己的瞳力在人群之中去尋找張瑤的身影。幾乎在同時，我們相互發現了對方。當她那熟悉麵孔落入我的眼底時，我的心才真正地踏上了這個島嶼。她向我招手，大喊我的名字。很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種久違的舒適感在我身體的每根神經中共鳴起來。
張瑤還是那身性感的動感裝束，並且化了淡淡的妝，散開著飄逸的金色長發向我跑了過來，沒等我說出話，她已經撲進我的懷裏。刹那間，我的心弦不由得顫抖起來。攬起胳膊把張瑤抱在了懷裏。
“想我嗎？”隨著懷裏的香氣，張瑤的話也沁入我的心脾。
“想。”
“嗬，是不是真的？”張瑤用質疑的眼神看著我，並露出壞壞的笑容。
“不想你，我來幹什麼？”
“去，你少來啦，我還不知道你，口是心非的。”張瑤推開我。
“要我證明給你看？”
“你？拿什麼證明呀？少在我麵前表真心。”
“那你不歡迎我？”
“歡迎，我哪敢不歡迎您呀。那你怎麼舍得你的小琪和楓跑來廈門看我？”
我知道張瑤始終會問到這件事情，但我覺得我應該沒有必要把這件事情對她隱瞞。
“分手了。”我稍微有些不自然，畢竟在說出答案的時候，我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啊，你怎麼會？你們……不是挺好的麼？是不是你又變心了把人家甩了？”張瑤一臉驚訝。
“是我被甩了。”
“那你一定是腳踏兩隻船了吧，這是你的老毛病。”
“兩個都分手了。先不說這個了，回頭再慢慢跟你細說。”我的思路被張瑤問得很亂，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嗯，好吧，我先帶你去吃飯。走吧。”
坐在中山路路口的必勝客餐廳裏麵，從旁邊的玻璃窗能看到隔海對麵的鼓浪嶼，由於天色已暗，鼓浪嶼上麵的彩燈格外燦爛。我看著坐在我對麵的張瑤，她的笑臉一直對著我，但是眼神中除了高興還帶有些許的憂傷。
“張瑤，你看起來沒怎麼變。”
“是嗎？我瘦了呢，你都沒看出來。看來你對我也就是那麼回事咯。都快忘了我長什麼樣了吧？”說著撇起了嘴巴。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你一直都挺瘦的。還是那麼漂亮。”
“行了，行了。現在才往回找已經來不及了，姑奶奶我可記仇了，以後得報複你。先說說吧，你怎麼回事？怎麼倆姑娘都讓你給遭禁了，你是怎麼始亂終棄的？”張瑤的嘴還是那麼不饒人。幾句話出來，說的我直流汗。
“算了，現在不想說，先說說你吧，怎麼回事？沒事跑廈門來幹嗎？上什麼學呢？”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把事情說給張瑤聽，或者說該不該把事情說給她。所以還是選擇先聽取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能夠讓我得以適從，然後再說出我的故事。
“我在廈大上學呀。我一直想來這個學校，總比咱們那個物質大學要好很多吧，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我是在為自己的前途考慮，我覺得這裏的老師同學都很好。還有這裏的吃的很好，風景也不錯，帥哥也多，說不定就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辦了呢……”張瑤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把自己要生孩子起什麼名字都一股腦地講出來。
我趕忙做個停止的手勢，“打住，我要聽的不是這個。除了這個原因，我還想知道另外的原因，你不用騙我說沒有，我也不會信。”
張瑤抿了抿嘴，別過頭去看向窗外，淡淡地說了一句，“離開那片是非之地。”
張瑤的話雖然輕描淡寫，但是我知道，裏麵蘊含的那份情感確實沉重不堪。與其說是“是非”倒不如說是“傷心”，此時的我對於那片土地的“是非”也感同身受。我不知道該怎樣去繼續張瑤的話，畢竟我就是此次是非中的始作俑者。我順著張瑤所看的方向望去，透過窗戶一片光芒美景如夢如幻，仿如一個仙境世界，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她想要的故事情節。五色的光彩，映在張瑤白皙的臉上格外燦爛，在她靜靜的表情中間摻雜著一絲以往都不曾有過的滄桑，也許這就是離開那片土地時給她所留下的東西吧。
“那裏是——”
“鼓浪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