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離開的那人是楓
“你不用背著我了，我自己可以走。”劉川楓在我的背上一直嘮叨著。
“不背你？你喝那麼多酒還穿著高跟鞋，不扭腳才怪，忘了上次的教訓了？記吃不記打。”
“嗯……你就會說我的糗事。那你願意背就背吧，不是怕你累著麼，好心當做驢肝肺。”
“咱們去哪？”
“隨便找個24小時營業的地方待會吧。不想去酒吧了。”
“24小時營業呀，貌似隻有酒店和成人用品店吧？”
“去！你又動壞主意了吧。前麵不是有一家好像寫著24小時呢麼？”
我背著楓來到燈火闌珊之處的一家咖啡館，上麵的確有著24小時的字樣。這家咖啡館看起來不怎麼太裝潢，而且店麵很舊了，如果不是在夜間有霓虹燈照亮，恐怕在白天的時候是很難被發現的。
推門進去以後，懶散的服務員晃晃悠悠地過來接待我們，他的樣子倒像是比我背上的劉川楓灌了更多的酒精。
“先生？您這是？後麵這位女士怎麼了？”
“哦，沒事，她累了走不動了，我背會她，麻煩你幫我們找個沙發的座位。”
“哦，好的，裏麵請。”
這個時候我才把楓放下來，扶著她往裏麵走，正好也有了機會觀察了一番這個古老咖啡館的內飾。看起來很像是地道的美國風情，牆上貼著不少美國舊時電影的海報。擺放的家具全部都是木頭的，給人一種很古老很堅實的感覺。牆邊書架子上擺著的都是翻譯過的英文書。由於光線昏暗，具體的名字看不太清楚。吧台上的舊音響裏，放出的是藍調音樂，多少有些讓人心生懷舊之情。也許正是這種憂傷的氛圍，使得這裏並沒有留下太多的客人。
我找了一個靠牆的沙發，扶著楓坐了下來。“服務員，一壺藍山。”
“好的，沒問題。”
劉川楓靠在我的肩上，呼出的氣體還帶著酒味。但是她的眼神之中卻透出了清晰和明銳。
“我覺得今天的你和以往不一樣。”其實從今天見到劉川楓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到了。
“嗬，是嗎？”楓的語氣有些不穩。
“是，你有心事？”
“嗯。”
“能說說麼？”
“可以，不過我想先問你。你對小琪的愛有多深？或者說能夠為她承受到什麼程度的傷痛？”
我不明白楓這話的含義，問得讓我有些發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些還重要麼？她現在已經不要我了。我還能去承受什麼程度的傷痛？現在的我還不夠傷痛麼難道？”
“嗬，沒什麼，我隻是隨便問問。”楓苦笑道。但在楓的表情中我卻看不出任何隨便的意思。
“先生您兩位的咖啡。給您倒好了。”服務員很自覺地擺放好東西便離開了，我剛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卻被一條短信岔開了。
“結果還是忍不住給你發了短信，趕在午夜之前還算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不管和誰都希望你們過得幸福。張瑤。”手機號顯示區是廈門。我在看著屏幕發愣之際，劉川楓也看清了短信的內容。
“是張瑤？”
“呃，是的。”我猶豫了一下，卻也沒什麼好瞞的。
“她也是個不錯的姑娘啊，可惜你又負了人家。”我心想這事能賴我麼？“記得上次在酒吧，我和小琪遇見你和她在一起，我倆都很生氣，把你夾在中間的樣子現在想起來真好笑，不過卻苦了小琪。”
“嗯，嗯。”我無奈地回憶著仿佛是幸福的痛。
“對了，日後你有機會見到張瑤，幫我對她說聲對不起。”
“哦，好吧。”
“記得那次你，我，小琪一起上自習……”
“哦。”
“記得那次小琪過生日……”
“是呀。”
“記得那次……”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楓幾乎把過往的種種都重新回憶了一遍。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終於哽咽了，我清楚地看到楓臉上的兩道淚痕。她抖動著肩膀，在我懷裏抽泣。我是第一次見到楓如此的樣子，並且我能感覺到絕對不是因為酒精才會如此。隨著楓的哀傷，我心中的湖水也隨之蕩漾起憂愁。
“你怎麼了？”我扶住楓的肩膀，雙目注視著她。
她抹了抹眼淚，強做了一個笑容，“沒什麼，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是有點傷感。嗬嗬。”
“不是，你一定有事情，快告訴我。”我內心的不安使得語氣也開始躁動。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如果現在的你選擇我與小琪之中的一個，你是不是會選擇小琪？或者說你會更喜歡她多一點的吧？說實話。”劉川楓的眼神至誠且幽怨，讓我無法從容回答是或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