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環境很吵鬧，可是在我周圍的氣氛卻是死一般的沉寂，這樣的狀態凝結了足有幾分鍾的時間。我用幾乎呆滯的眼神望著坐在我周圍的這三個女孩，張瑤和劉川楓的表情都很自然，但是四目相對，就像是沉默中兩顆核彈隨時引爆可以讓我粉身碎骨。而小琪的眉宇更加的緊鎖，她凝重的目光直視著我，仿佛一個無形的牆壓過來讓我窒息。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薑小琪生氣的樣子。想起那一次與她偶然相抱的情景，我慚愧地低下了頭。雖然我什麼也沒有做，但是我現在儼然已經處在一個罪人的地位了。我隻覺得臉龐已經燙得可以煎熟兩個雞蛋。
“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別忘了小琪是你的女朋友，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嗎？”劉川楓終於對我出手了。
本來已經準備好接受判決的我卻被她這一番話弄得茫然起來。我十分驚詫地望著劉川楓，不作任何表情的她似乎沒有一點要表示口誤的意思。而坐在她身邊的薑小琪的臉上也表現出驚異，用和我同樣的目光看了劉川楓，但是她沒有作聲隻是紅著臉低下了頭。難道薑小琪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訴了劉川楓，並且在她麵前單方麵的認下了我做她的男朋友？天啊！太可怕了，“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真是千真萬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豈不是在劉川楓麵前永遠沒有立足之地了。
薑小琪呀，薑小琪。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即使是那天我抱了你也不是我的錯啊，不用對我這麼毒吧。但是如此處境的我根本不可能發出質問，現在身為魚肉的我隻有被劉川楓和張瑤宰割的權利。
“想不到這麼漂亮的女孩也是你女朋友啊？你小子豔福不淺啊。”張瑤用手摸著我的臉，好像妻子把自己老公和別的女人捉奸在床的語氣。看來她今天是要把我逼死才滿意，早知道在遊泳池裏多占點便宜，現在死了也沒那麼虧。
我把她的手從我的臉上拿了下來。“你能不能別鬧了！玩夠了沒有？”我已經開始用警告的語氣，我想我的血壓升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點。
但是我的聲音和語氣好像並沒有嚇到她，在她的眼神裏我看出了滿不在乎，仿佛就是在告訴我，“你現在解釋什麼也沒有人會信你，你就任命吧。”硬的不行，我隻好來軟的，我用懇求的眼神望著她，希望她能夠施舍給我一條活路，但是她卻轉過臉去不再看我，而是和劉川楓用平和的語氣進行一場驚濤駭浪般的對話。她們兩個像是很久沒見的老朋友，有說不完的話，但是在她們的語氣中有著濃鬱的火藥味。我和薑小琪就坐在中間，像兩葉小船在平靜的暴風驟雨中被拋來拋去，命運注定我們最後隻有在沉默中沉沒……
“怎麼了？怎麼這是？好大的醋味。”孔老板終於來解圍了。哇，救星，我霎時覺得孔老板英俊高大。
她們倆頓時停住了各自的言語，氣氛又一次陷入了沉靜。
約莫過了幾十秒，還是孔老板開了口，“小楓，你別這麼刻薄，我看這小子和這姑娘也沒什麼，現在年輕人不是全如此嗎，有幾個異性朋友不算什麼。再說了就算有什麼你也犯不上這樣啊。你又不喜歡這小子。”
這叫什麼話啊，沒看見她們兩個為我爭得你死我活的，我對孔老板剛才的話很是不滿，但是這時候的我根本沒有發言權。我想我隻能保持沉默，否則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法庭上的呈堂證供。然後這兩位美女法官就會毫不猶豫的判我死刑。啊！簡直太可怕了……
“對啊，對啊。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是不喜歡人家嗎，幹嗎還這麼大火氣？喝點水降降溫。”薑小琪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劉川楓，但是劉川楓並沒有理會她。薑小琪還是想岔開剛才的話題，“咦？這是什麼東西？氣球嗎？”薑突然發現桌子上有個塑料橡膠似的東西，並把它用手指頭夾了起來。看來世界上還真的有如此蠢的女孩，但願劉川楓也和她一樣不了解這東西。我現在已經不是數出自己的心跳，而是要抑製它從我的嗓子裏蹦出來。
“避孕套。”劉川楓很清楚地回答了薑小琪的問題。
但是這三個字也清楚地通過了我的耳膜反映給我的大腦。這個噩耗像一場黑色的風暴擋住了我通向希望的路，我幾乎迷失了方向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所在，靈魂仿佛脫離了軀體，我的世界快要坍塌了。
“啊！”薑小琪一下把那東西又丟在桌子上，深深地低下了頭坐在那裏沒有再說一句話。
劉川楓緊了一下眉，臉色稍有了一點變化，但是很快就又平靜了下來。她伸手把桌子上的套子捏了起來看了看。
“把這種東西放在桌子上，夠惡心的。恩？裏麵倒是空的，怎麼沒有用啊？”
我的希望徹底破碎了，黑暗已經籠罩了我的全部，心中的泉眼幹涸的如裂開的河床，我想我完了。
“孔老板，您看這叫沒什麼嗎？連這個都不用了，估計發展到要造小人了。”
我幾乎要被她的話一句一句的釘死在十字架上，沒想到我的主，竟把我遺棄在這樣的一個小酒吧裏，感覺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不，因該是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小兄弟，這回我也幫不了你了。”孔老板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臉露難色。
我知道我就是沿著太平洋遊一圈也洗不清我自己了，這裏的一切強奸著我的意誌折磨著我的身體，我再也待不下去了。雖然我不甘心，但是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我想我的下場比竇娥好不了多少。
我站起身來，看見張瑤還要回擊剛才劉川楓的進攻，“避孕套怎麼了……”我一把把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及掙脫就被我拖到了門口。
“你幹什麼啊？”張瑤甩開我的手。
我沒有回答，拉開門一把把她推到門外。我回頭看了一眼劉川楓，冷而美如一座冰川穩穩的坐落在那裏，雖然已經有了距離但依舊可以把我的心凍結。
我來到酒吧的外麵，現在是淩晨1點鍾，外麵的風要比幾個小時以前寒冷得多。張瑤站在那裏渾身發抖像一隻可憐的小白兔。真想不出，這就是剛才那個在酒吧裏讓我名節不保的女孩。
我走到她跟前，看見她的臉很紅，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對剛才的事情感到內疚。
“對不起，剛才我撒了謊。”她現在的樣子倒是很誠懇，望著我的眼神好像懇求我施舍一個原諒給她。
我沒有接受她的道歉，隻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南方的星空，想起了以前和若冰的故事。“唉……”我長歎了一口氣。事情本不該如此的，如果我們三年前沒有分手，也許我真的就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現在呢，別說什麼幸福，連開心對我來說都已經成為一種奢望……
“我不知道那個薑小琪和你是……我會向她解釋的。我錯了，真的我誠心的向你道歉。”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和薑小琪什麼也不是。既然你知道你錯了，你剛才為什麼還要那樣說？難道你想害死我，才開心啊？”
“我沒有，我……”她欲言又止，深深地低下了頭。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淚從她的臉頰滑落。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女孩子哭，我的心就會軟下來，也許這是很多男人的通病。盡管我很生氣，但是我還是盡量壓住了自己的火氣。畢竟張瑤也是個善良的女孩，這一點我還是可以肯定的。隻是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麼要這麼做，女人就是難懂。
“好了，我們走吧。”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張夢寒！等一下。”正當我們準備轉身離開，身後突然傳來薑小琪的聲音。
我一回頭，看見她正從酒吧的門口出來，手裏還抱著我的上衣。這時候我才想起來，剛才一時心亂，走得太匆忙竟忘了拿我的衣服。
她來到我的跟前，把衣服披在了我身上，並且幫我係上了扣子。很是生氣的我本來想阻止她，但是我沒有忍心這樣做，因為在月光下，我清晰地看見了她眼角的淚痕。
“今天的事情我會幫你向劉川楓解釋的。你放心吧。”
“不用了，你和她說的已經夠多的了。”我還是帶有一些怨憤。
“其實我和她根本沒有什麼，剛才我說了謊，真的對不起。希望我沒有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張瑤又向小琪做了一次誠懇的道歉。
“我知道你和他之間沒有什麼，其實我和他也沒有什麼，你不用向我道歉。”她又轉過來麵向我，“我真的沒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任何人，請你相信我。至於今天的事情我會向劉川楓幫你講清楚的。”看來她是明白了我剛才那話的意思。
看見她的眼角又有淚水要溢出來，我便沒有再說什麼。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女孩子都莫名其妙地流眼淚。我覺得今天最應該哭的人是我才對，可是我卻沒有哭出來，看來曾經的失敗讓我現在變得堅強了許多。
我和張瑤走上了大街，看見她還是渾身顫抖，我把剛穿好的上衣再一次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我想站在後麵的薑小琪應該看到了這一幕，也許她剛才蘊涵在眼眶裏的淚這一次徹底的流了下來，但是我沒有回頭。
離開酒吧以後，我的心情很亂，和張瑤就這樣靜靜地在大街上走了半個小時，也許這就叫軋馬路的浪漫吧。不過我卻沒有這樣的心情。北方的夜風的確凜冽，把周圍的環境吹得沒精打采，街麵上一個人都沒有。看見走在我身旁的張瑤還在不住打哆嗦，我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對於剛才在酒吧的事情我的怒氣也消了一些。畢竟讓這樣的一個美女和我一起在大街上挨凍，是有失男人的風度的。
一陣冷風吹過，她打了個寒噤，一向憐香惜玉的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讓我們倆的身體貼在了一起，我想盡量能夠讓她暖一點。對於我這一次的動作她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抗，而是默默地順從了。
我摟著她又走了不知道有多遠，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而冷風還是不斷地吹來，我發現自己也開始不住地打哆嗦。
“對於剛才的事情你是不是很恨我？”她突然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對，強奸你的心都有。”我說得義憤填膺，其實經過這麼一段的夜路我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生氣了，這句也隻是個玩笑話。說完了我就後悔，估計又要挨巴掌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沒有作出任何舉動。
又過了幾分鍾，她再一次開了口。這一次她說的話給了我一個驚喜，“我們去開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