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趙文煊說得很對,章正宏父子果然得到了太醫署全力救治,他們雖幾度垂危,但最終還是把命保下來了。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解決了章家父子的事後,趙文煊隨即又道:“徐非,既然章今籌被衛建安擄了去,跟蹤暗衛便撤回來罷。”
慶國公落在越王手上,待遇絕對不會比他親自出手好,趙文煊挑唇冷笑,不能手刃仇人固然遺憾,但這個結果還是能讓人勉強接受的。
雖曆史由勝利者譜寫,但當代之下,誰能瞞過誰?徐非等人心焦勸阻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帝王若留下這般惡名,絕不是好事。
趙文煊本來打算風聲平息後,再回京暗下處理這事的,誰知一轉頭,章今籌便被衛建安擄了,天意如此。
徐非立即應是,並馬上打發人趕上傳話,將人手撤回來,深入敵營並不容易,章今籌此人,並不值得他們折損暗衛。
說話間,趙文煊腳步不停,已經進了院門。
“殿下回來了!”廊下的小丫鬟一邊見禮,一邊揚聲往裏頭稟道。
顧雲錦母子喜出望外,小胖子腳一蹬,便躍下太師椅,他一邊蹭蹭地跑出去,一邊大聲嚷道:“父王!父王!”
鈺哥兒腿腳靈活,也不用人攙扶,自己熟門熟路趴在門檻上,腳一蹬,便利索翻出正房,撲向他的父王。
趙文煊俯身,一把抱起小炮彈般撲過來的兒子,剛上了回廊,正房門簾子便撩起,顧雲錦就著丫鬟攙扶,小心翼翼走過來。
“殿下,一切俱已收拾妥當,產婆、乳母也收拾好了。”顧雲錦也不囉嗦,直接道:“我一切都好,並無不適。”
趙文煊一眼看去,顧雲錦雖肚皮碩大,行動不便,但麵色紅潤,精神不錯,她說的確是實話。
“好,我們馬上就走。”
趙文煊一聲令下,院裏早準備就緒的諸人立即動了起來,他將懷裏的鈺哥兒交到乳母懷裏,俯身小心抱起顧雲錦,轉身往外行去。
顧雲錦身子笨重,即便有人扶著,也走得很慢,趙文煊擔心她心裏焦急,趕得快容易動了胎氣,幹脆自己抱了娘三,才能放心。
他身強體健,懷裏的重量不算什麼,步伐又快又穩,不忘低頭安慰顧雲錦,“錦兒,沒事的,隻不過這西山形勢複雜,我們需要盡快離開,與馮勇彙合。”
“我知道,我不擔心,你無須記掛我。”顧雲錦抬臂環住他的頸脖,穩住自己身子,她知道,現在這情況,她照顧好自己便是最大的幫忙了。
今日之前,馬車便準備好了,隻不過,現在已不需要掩人耳目離開,趙文煊直接舍棄了運送供給的小車,將顧雲錦送上來西山時的大馬車。
趙文煊回身,將兒子也抱了上來,放在他母親身邊,撫了撫小胖子的小腦袋,道:“鈺兒,父王不得空,你要替父王好生照顧母妃與弟妹,可知曉?”
他神情嚴肅,仿若把未滿兩歲的小兒當成人看待,偏鈺哥兒覺得自己被委以重任了,忙大聲應道:“我知道!”
“好孩子。”趙文煊微笑誇讚,時間很緊,他再囑咐顧雲錦幾句,便下了車,翻身上馬,吩咐出發。
八珍館門外,已聚集了很多車馬,這些都是趙文煊麾下諸人,如安陽伯、武安侯、等人的,秦王吩咐逾時不候,他們不敢怠慢,匆匆回去帶了家眷,便趕過來了,兩刻鍾隻少不多。
別院側門大開,車馬護衛隊魚貫而出,還有一隊帶甲騎兵,當中一高大青年身穿蟒袍,騎了一匹膘肥體壯的寶駒,這人正是秦王,他神色一如既往,舉止自若,可見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