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勇敢愛了就要勇敢分 五、勇敢愛了就要勇敢分
夏惜文沒回答方筱言的問題,因為她也不知道最終答案。
上次從方筱言家裏回去之後,兩人並沒有像別人想像中那樣,小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相反,他們打得更加厲害,公婆的提前離開讓鄭斯年感覺自己在父母甚至鄉親麵前丟盡了臉麵,所以一回到家,他就衝著夏惜文抱怨起來。
“滿意了吧?我爸媽走了,清靜了吧?就為這麼點事,你還怕全世界不知道似的,跑到別人家去說長論短。”
這態度把夏惜文嚇了一跳,本來以為,回了家,他應該誠肯地對待自己,卻不料,態度依然,甚至更冷,她捂著腮邊的腫痕兀自回了臥室,可很快又跑了出來,因為她發現,臥室裏一條上好的毛毯不見了。
“你收拾房間了嗎?我托人從哈爾濱帶回來的毛毯呢?”
鄭斯年倒也誠實回答,“我爸媽坐火車冷,讓我給他們帶上了,路上好擋點寒氣。”
想起自己那上千元的毛毯,就這樣不聲不響被送了人,夏惜文立即有種被出賣的感覺,“你怎麼敢不經我同意就隨便送東西給別人?”
“別人?那是我父母,也是你公公婆婆,怎麼成了外人?再說,你就能讓他們空著手?那我再回去還有什麼臉麵?”鄭斯年把臉麵看得如此重要,這在夏惜文聽來,簡直是不可置信,眼前這個越來越陌生的男人,她真有覺得很陌生。
毛毯的事,夏惜文再沒提。
但日子似乎也回不到過去了。
兩人各上各班,各做各事,回了家也自是各顧各,誰也不理誰,仿佛麵對的是空氣,可是畢竟那是個活生生的人,逃避不是辦法。
也就是在這時候,夏惜文才發現,鄭斯年多了晚歸的習慣。有時候是十二點,有時現淩晨兩點,如果多加幾句埋怨和質疑,他甚至還學會了徹夜不歸。
一個男人徹夜不歸是什麼問題呢?凡是女人就沒有不亂想的。
一切隻是猜測。但這猜測不是空穴來風,因為鄭斯年的種種表現讓她越來越確信,自己當初匆匆選擇的這場婚姻,從開始就錯了。
家,過去在她的眼裏,是一想到就溫暖,渾身就充滿力量的加油站,如今卻舉步難回,特別是自上次公婆走了之後,鄭斯年對這個家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熱情,如果外麵工作稍順,還會回來吃頓飯,如果工作也不如意,幾乎連見麵都難,當然,在夏惜文看來,他回來是對自己的一種考驗,話要怎麼說,事要怎麼做,都很令她矛盾。如果不回來,她也不會覺得輕鬆,會想他究竟去了哪兒?做了什麼?跟什麼人在一起?這些問題糾結在一起,更是心煩意亂。
但是,再亂,夏惜文也堅持一個電話不打,一個短信不發,她覺得,男人就是這樣,圈養他會覺得自己沒自由,隻有放養久了他才會覺得家的重要。
可是,對於鄭斯年,她還是有些把握不住的感覺,對方越來越沉默的表情已經讓她讀懂,這場婚姻像一個倒扣的沙漏,正一點一滴流盡曾經擁有過的真情實意。
好強的夏惜文依然不甘心,她覺得,就算婚姻保不住,至少也應該給自己尋出一個理由來。所以,趁鄭斯年回家早的這天,她提出跟他談一談。
對於夏惜文的要求,鄭斯年並不想配合,甚至連看都不看她,直接表示“還有什麼可談的嗎?”
“有!”夏惜文堅持,“再不談,我就會憋死的!”
“那好,你說。”鄭斯年一臉淡定,“不過你得快點,我晚上還有應酬。”
“我們之間連談個話都這麼難嗎?”夏惜文不無悲哀地說:“鄭斯年,如果你覺得跟我說話都是負擔的話,那我已經無話可說了。你忙你的去吧。”
被夏惜文這樣一說,鄭斯年倒愣了,嘴張了張,想說話,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坐在那裏,半天沒動靜。
看他如此反應,夏惜文心中尚存的那一點點希望魚泡一樣,吹出即化。
許久,她不再說話,而他絲毫沒有回應,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終於是一個出了門,一個坐在原地,依然不動。
鄭斯年走後,夏惜文突然笑了,笑得渾身顫動著,停不了。
這是她的習慣,心傷到極點,就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發笑,笑到極致,笑到癲狂,笑到最後,卻是淚流滿麵,忽爾來的,便是抑製不住的悲傷。
夜深時,鄭斯年依然未歸,夏惜文收拾了一下,也出去了。
一身妖豔打扮,流連夜場,不論是狂舞,還是靜坐,都顯得那麼與眾不同,可是,麵對在她麵前顯親昵的男人,卻又怎麼瞧都覺得該打,最後竟然真的被惹急了,以杯中酒潑向對方,引來人群中不小的騷動,男子火了,上前想打她,卻被另一個人攔了下來,隻能氣哼哼地向夏惜文叫囂,“你這女人,活該沒男人!”
這樣被對方罵,夏惜文竟不生氣,大醉的她甚至開始喜歡這種單身的自由,衝著發火的男子大笑,“老娘一輩子沒男人才好呢。”
對方搖頭,說她瘋了,罵咧咧地走了。
淩晨時分,天邊已經放曉,夏惜文才在酒保的勸說下,打車回了家。
令她想不到的是,鄭斯年竟然回來了,坐在客廳裏,一動也不動,顯然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