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
周知意舔了舔唇:“擅闖他人住宅是違法的吧。”
“……”
“我們怎麼進來的?你偷配了鑰匙?”
周知意環視著房間,越看眉頭越深:“被人發現報警了怎麼辦?”
“阿宴,你也太能亂來了!”
“……”
陳宴偏頭,再難控製笑意。
他肩膀輕輕聳動著,樂不可支地捏上她臉頰:“小孩兒,你是警察局宣傳大使嗎?”
怎麼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是報警?
從小到大真是一點沒變。
他傾身,雙手撐在桌子邊沿,極近地貼著她,薄唇隨著說話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額頭。
“看清楚了,這裏沒別人,隻有我和你。”
周知意半眯著眼睛,點了點頭,心裏卻滿是不認同。
隻有他們兩個也改變不了他們闖到別人家的事實。
趁著主人不在偷跑進來,弄不好還會被當成小偷。
她頭腦無比清晰地在心裏衡量著私闖民宅和入室盜竊哪種行為的違法程度更深。
直到陳宴咬了下她的耳骨:“看清楚沒?”
周知意:“看清楚了。”
陳宴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看清楚什麼了?”
周知意:“你的喉結好性感。”
陳宴:“……”
陳宴被她氣笑了,手心捧著她側臉,把另一個東西舉到了她麵前。
“仔細看看。”
眼前有很多字。
周知意眯著眼睛看了半晌,倏地,像是被人一個腦瓜崩彈到腦袋上,醒了:“陳宴?”
她手指點著姓名欄後他的名字,“你把這房子買了?”
“嗯。”
陳宴說:“一個月前完成的過戶,重新改裝成原來的樣子了。”
周知意一瞬像是醒了酒,又像是更暈了。
她從桌子上跳下來,在房間裏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書桌,衣櫃,靠牆放著的床……屋子裏的所有擺設都按照她記憶中的樣子一比一還原。
像是她這些年來一直住在這裏,從沒遠走過。
周知意胸口滿滿漲漲,翻湧著,又被溫暖熨帖。
好半晌,她張了張嘴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搬離尚武巷的那天,她萬念俱灰,做好了與過去一刀兩斷的打算。
她從沒想過還能有機會再回來,回到這個她生活了十八年,承載了她大半人生和所有美好記憶的地方。
陳宴從背後抱住她,往她掌心放了把鑰匙。
是這套老宅的鑰匙。
周知意轉頭看著他。
“求婚時沒有給你,這個是聘禮。”
他語氣平靜無瀾,好像在說一件平常的小事,對自己因緊張而導致的失誤閉口不談。
甚至還麵不改色地自我找補了一句:“主要是為了給你個驚喜。喜歡嗎?”
周知意鼻尖酸澀,眼底漸漸濕潤,視線被水色模糊。
她使勁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聲音卻啞了:“為什麼?”
“我賣都賣了,為什麼還要再把這房子買回來?”
陳宴眸光深深,望進她眼底。
大概是,為了執念吧。
覆水難收,破鏡難圓,逝去的遺憾難以彌補。
這些他當然都明白。
他比誰都明白。
可他還是鐵了心的,想要盡力把一切複原。
盡最大努力地,把兩人帶回故事的最初。
她還有家。
他還有她。
“因為這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裏有你的過去,你的童年。”
陳宴聲色沉緩,目光專注地落在她眸底。
“周知意,我把你的過去買回來了。”
“你要不要,給我你的未來?”
……
兩人再次糾纏在一起。
天地顛倒,燈光迷亂,陳宴聽到她貼在他耳邊,顫聲說:“好。”
她纏上來,之後,世界混亂。
……
大概是因為這裏是她的閨房,又或者是因為想起當年和她躲在房間裏親密險些被徐碧君抓包的經曆,亦或者是因為酒精和情緒,那晚陳宴要得有點狠,周知意筋疲力盡,直睡到次日下午才轉醒。
她靠在男人胸口,望著窗下熟悉的書桌,愣神好久才有了點真實的感覺。
記憶似乎一下子被拉回到從前,她坐在桌前用鉛筆描摹他的側影,他突然出現在窗邊,垂眼看過來。
……
周知意彎唇,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
老房子被買回來後,徐碧君回了次南城,在巷子裏來來回回走了幾圈,見了好些街坊鄰居,還是覺得這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