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沈一飛笑問。

覃秀芳點頭:“還不錯,就是有點涼。”

“那吃兩口就別吃了。”沈一飛說著就要去拿她的冰棍。

覃秀芳節儉慣了:“別,丟了太可惜了,還是我吃了吧。”

“誰告訴你丟了。”沈一飛接過冰棍咬了一口,“果然挺冰的。這下不用擔心浪費了吧?”

覃秀芳的臉一下子爆紅,囁嚅地提醒他:“我,我吃過的。”

“你吃過怎麼啦?咱們倆還分什麼你我,走了。”沈一飛根本不覺得這是個事,拉著她的手就走。

覃秀芳被他的厚臉皮給震驚了,這人到底明不明白啊,冰棍上麵還有她的口水呢。她羞得臉都紅了,沉默地跟在他後麵。

走了一段,覃秀芳發現這不是去旅館的路,叫住了沈一飛:“咱們這是去哪兒啊?不回去嗎?”

“當然不回去,咱們去買東西,我要買一身新衣服,你也得換一身,白襯衣怎麼樣?喜歡嗎?”沈一飛吃完了冰棍,將裏麵的棍子丟進了垃圾桶,回頭興致勃勃地問她。

覃秀芳不解地看著他:“買什麼衣服啊?我有衣服穿,不用買了。”

“不行,見你爹娘,咱們得穿身新的,待會兒你幫我挑,挑身讓你爹娘喜歡的。”沈一飛將重任交給了覃秀芳。

覃秀芳總算明白他在興奮什麼了,又好笑又好氣:“我怎麼知道,別買了,周末直接去就行了。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們,你認識他們的時間比我長得多,何必這麼麻煩。”

“那不一樣,我以前隻是一個無關緊要晚輩,下屬,這次登門拜訪,我就是他們女婿了,我得給他們留個好印象,走。”沈一飛將覃秀芳拉進了旁邊的一個成衣店。

夥計馬上過來:“兩位客官想買什麼?咱們這裏有列寧裝,中山裝,也有從滬市來的新款裙子。”

“先看白襯衣。”沈一飛指著牆上掛的白襯衣,像隻花孔雀一樣,湊過去問覃秀芳,“我穿這件怎麼樣?你喜歡白色嗎?你要喜歡,我穿白襯衣,你穿白裙子,算不算那些小青年說的情侶裝。”

覃秀芳食指摁著他的腦門,把他推開:“你正經點,待會兒夥計要笑話你了。你不是有兩件白襯衣嗎?還買什麼白襯衣啊?”

“那不一樣,都舊了,第一次上你家,得給你爹娘一個好印象。”說完,沈一飛又看衣服去了。

覃秀芳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看樣子,他的興奮要持續很久。算了,難得看到他這麼開心愜意的時候,他想買就買吧。

覃秀芳走過去看著一排白襯衣:“你看中了哪一件,買吧,我去付錢。”

沈一飛抓住了她的手:“付什麼錢,你還沒挑呢,你喜歡什麼?”

“我有衣服穿,不用了。”覃秀芳婉拒。

沈一飛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他拽著覃秀芳到掛裙子的地方:“你看這些裙子怎麼樣,這件白的,好看,款式你肯定也喜歡。”

他拿的是一件斜襟盤扣的裙子,天藍色的鳳凰扣,非常精致,裙子的下擺繡上了幾隻天空藍的蝴蝶,看起來清新又低調。而且這件裙子的長度也非常合適,隻露出一小節小臂,下擺過膝,到小腿肚去了。

在覃秀芳身上比劃了兩下,沈一飛就興奮地說:“你去試試,看看大小合不合適,不合適讓師傅改一下。”

說完就把覃秀芳推到裏間去試衣服了,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覃秀芳無奈,隻好換上裙子。

她頭一次穿這種裙子,出來後,覺得很不自在,扯了扯胳膊上的袖子,局促不安地問沈一飛:“怎麼樣?”

“好看。”沈一飛一向直白,他將她推到鏡子前,“剛好合身,就這件吧,還有那件白襯衣,一塊兒包起來。”

覃秀芳看他如此高興,不忍掃了他的興,去把裙子換下來之後就默默去櫃台付錢了。

收錢的掌櫃詫異地看著覃秀芳,畢竟鮮少有男人帶女人來買衣服,最後女人自個兒掏錢的,尤其是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個本本分分的小姑娘。

撥算盤,算好了賬,報賬的時候掌櫃的刻意提高了音量。

結果沈一飛還是無動於衷,拿著衣服站在那裏笑眯眯地看著覃秀芳。

得,這可真是個軟飯小白臉,掌櫃的將找的錢給覃秀芳。覃秀芳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他又在作怪了,無奈地跟掌櫃的解釋道:“他為我花得更多,我就給他買一件襯衣而已。”

掌櫃的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覃秀芳,這姑娘沒救了,給男人掏了錢,還替男人說話。

偏偏沈一飛不知是真沒看出來,還是故意的,他興奮地湊了過來:“媳婦兒,我最喜歡你給買的衣服了,以後我的衣服都交給你買了啊。”

誰是你媳婦!覃秀芳瞪了他一眼,臊紅了臉,趕緊拽著他:“走啦。”別留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沈一飛高興地跟著她初了成衣鋪,轉腳又往百貨公司拐。

這下覃秀芳不縱著他了:“你幹嘛?不逛了,咱們該回去了。”

“咱們還沒給你爹娘買見麵禮呢。”沈一飛不想走,他第一次上老丈人家,煙酒茶葉總得準備齊全吧,不然萬一老丈人覺得他不懂禮數怎麼辦?

覃秀芳白了他一眼:“別買了,我來準備吧,今天才星期二,還早著呢,走了。”

平時大家都要上班,覃秀芳晚上也要上課,都沒時間,他們準備周日去見父母,算下來還有五天,時間很充裕,不用著急。

但沈一飛明顯提前進入了狀態,特別亢奮。還是不肯放棄,拉著她:“來都來了,就去逛逛唄。”

覃秀芳感覺要是不阻止他,他能天天拉著她買買買。這次說什麼也不慣著他了:“你要去,那周日你一個人去拜訪我爹娘吧。”

“你別走,好,不買了,咱們回家總成了吧。”沈一飛這才鬆了口氣。

但接下來幾天,他明顯一直處於興奮狀態,不是換上新衣服,問覃秀芳好不好看,就是問她除了煙酒,還要給她娘準備什麼,唯恐哪裏做得不好,讓老丈人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