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子渝姑娘一枝花(1 / 2)

從策科號房裏出來,白焰的信心大增,想來這上陰書院的入院試也不過如此。外麵早已不見了李秀秀的蹤影,策科排隊的人還有許多,白焰到了另一隊伍後方排了起來,這次他有了經驗,提前看了看,這次是賦科的號房。

“婦科哈哈哈哈?!”白焰掩嘴而笑。

賦科的考試並不像策科一樣,一個一個考生前後輪著來,而是很多考生一同進號房。和白焰一起進來的考生有數十人之多,房間裏已經擺好了桌椅,進去之後便分別落座。房間很大,數十人落座之後尚顯寬敞,桌上早已事先準備好了筆墨紙張,應該是答題之用。

主考教習講了一下規則,教習們給出一個主題,考生根據這個主題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作一首詩詞,寫在紙上,然後依次大聲誦之,由教習們進行評判。

白焰四處看了一圈,竟然發現了兩個熟人,一個是南宮白,一個是北子渝。準確地來說,北子渝不能算是熟人,隻是互通過名姓,算是臉熟。依南宮白的才氣,通過這賦科的考評應該沒有問題,自己可就慘了,自己搜腸刮肚也就知道前世那些耳熟能詳的,萬一都不對題那就壞了,難道真的要自己現寫嗎?

“請諸位考生以‘美人’為題,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做詩詞一首,諸位可有異議?”主考教習道。

白焰在腦子裏粗略地搜索一圈,沒有發現詠“美人”的詩詞,便果斷開口道:“教習,我等讀書人都是睹物生情,方能有感而發,可這裏也沒有美人啊,這不是讓我們為賦新詞強說愁嘛!”

“是啊!”

“說得對啊!”

“……”

白焰剛一說完,便有一些人開始附和,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

主考教習一笑,抬手將考生們的議論聲壓了下去,“有感而發所作,是諸位的巔峰狀態,以此作為考察標準,難免有失偏頗。而且誰說沒有美人,眾位考生中也是有女考生的,姿容秀麗,稱得上‘美人’了。”

主考教習話音一落,號房裏的男考生們便紛紛四處打量,把北子渝在內的幾名女考生看的麵色羞紅。

用來計時的一炷香已經點上了,白焰拿著筆在苦思冥想。詠美人的,到底有什麼呢,白焰努力地回想自己背過的古詩詞,從“床前明月光”到“欄杆拍遍”,從“春眠不覺曉”到“大江東去”,寫花的寫鳥的,思念故鄉的,愛國情懷的,邊塞詩,田園詩,豪放派……

“啊~”白焰感覺自己要瘋了,什麼才算是詠“美人”的呢?淒淒慘慘戚戚?不知道寫的什麼。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這是元夕詞,算是詠美人嗎,不算吧。白焰倒是知道曹子建有一首《洛神賦》好像是詠美人的,但最關鍵的是,他不會背啊!

白焰在痛苦地糾結,咬著筆杆,雙手直搓大腿。北子渝偶然間看見他的囧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焰聽見聲音轉頭一看,北子渝正在笑他,她這一笑頓時吸引了周圍很多男考生注意。美人一笑,頓時讓一眾書生才子睹物生情,有感而發。

白焰看著北子渝,心中頓時生了戲謔的心思,嘴角一歪,壞心思便湧了上來。北子渝被他笑的發毛,趕緊低頭寫寫劃劃。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主考教習發了話,考生們紛紛放下筆,拿著自己的考卷,開始一個挨一個地大聲誦讀。

“月華如水,波紋似練,幾簇淡煙衰柳。塞鴻一夜盡南飛,誰與問倚樓人瘦。韻拈風絮,錄成金石,不是舞裙歌袖。從前負盡掃眉才,又擔閣鏡囊重繡。”

南宮白吟完這首詞,房內的考生們一陣驚歎,驚訝地望著他。南宮白並沒有直接出去,而是等在一側,看了看白焰,示意等他一起。

“下一個。”主考教習道。

“學生衛國南郡,白焰。”

隨著話音一落,眾人眼前一亮。隻見眼前的少年男子身形頎長,皮膚白皙,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群的英姿。烏黑濃密的頭發上束著絲帶,鼻梁高挺,雙眼細長而溫和,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腰間係一條白綾長穗絛,上係一塊羊脂白玉,他就隻是隨意地站在那裏,便顯得豐姿奇秀,神韻獨超。

讀書人最重修德養身,讀聖賢之書,明是非之理,養高雅德行。書讀的多了,才華便會一點一點的累積起來,修養和德行便會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形成這個人的獨特氣質。一個人讀的書多少沒有人知道,但才華是掩飾不住的,白焰那種從上而下的自信,躍然於身的書生風骨,都讓眾人投來欣賞與期待的目光,光是這份氣度,便讓人驚豔與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