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閑居裏書生們約了南宮白晚上去城裏酒樓赴宴,又相約去參加某某詩會,南宮白一一應下,書生們便告辭離去了。
“謔,南宮,了不得啊,昨天還冷冷清清,今天就門庭若市了,就因為那首破詩?”雷驍又拎了一壇酒來,進門的時候正好碰上一大群正要離開的讀書人。
南宮白一笑,“這可不是破詩。”
白焰進門的時候,雷驍才剛剛坐下,兩人進門也就前後腳。雷驍回頭一看白焰來了,立刻招呼道:“老白快來,我有好東西給你們看!”
三個人圍在桌子旁,雷驍看了看四周,起身去把半閑居的門關上了,回來重新坐好,神秘兮兮地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這可是上陰書院的往年題集,有了它,咱們考書院可就事半功倍了,這可是絕世孤本,那老板說看我衣著華麗,器宇不凡,氣質出眾,這才賣給我的!”
白焰感覺這話有點熟悉,他回憶了一下,確認這是三寶老板說的話,於是把懷裏的題冊不露痕跡地藏了藏。
他感覺自己上當了。
南宮白倒是很吃驚,接過冊子翻看起來,“你這從哪弄來的,這要是真的,可真是好東西啊!”
“嘿嘿!”雷驍得意起來,“我答應過那個老板,不能說的。想想也是,這肯定是人家從什麼內部門路弄出來的,一旦泄露了,那老板得擔責任的。”
“你這本冊子花了多少銀子?”白焰問道。
“二百兩。”
“噗~”白焰剛喝到嘴裏的水全噴了出來,原來自己不是最大的冤大頭。
“嗯。”雷驍擦擦臉上白焰的口水,“是有點貴,不過確實值。”
白焰點點頭,“嗯嗯,確實值。”
“這是真的。”南宮白道。
“什麼?!”白焰驚訝道。
“我認識幾個書院學子,他們曾告訴我一些他們考過的題目,和這上麵的一樣,應該能確認,這些考題是真的。”
“我就說花了這麼多銀子,老板不能坑我。”雷驍道。
白焰震驚了,他實在是想不通這為什麼會是真的。
還是南宮白最先看出了其中的貓膩,這些往年入院試題目都是往年的書院學子回憶的,要想得到其實並不難。而且幾次的題目串起來看,對下一次的入院考核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借鑒意義,因為幾次的題目實在是相差太多了,就像是出題的教習完全是率性而為。比如君子六藝中的“書”,文宣二年的書科題目是單純地考校書法,明德十五年的書科題目是寫一篇文章,對於某某的理解,明德十三年竟然是考察考生認不認識幾個生僻字……
“啊?那這樣豈不是白買了,花了我二百兩呢!”
“倒也不是全都沒用,”白焰拿過來翻看了下,“還是有範圍的,比如說這書科,總是脫不了文字的範疇。”
“有總比沒有好,對了老白,整倆小菜唄,看我又帶酒來了!”
“嘿,雷老二,天底下還沒人敢拿小爺我當廚子使!”
南宮白擺擺手,“你的酒可不能再喝了,昨日醉的厲害,不如咱們出去找個酒樓去吃。焰世子剛到瀘安,還不曾吃過這西楚的風味吧!”
“對對,把這茬給忘了,走走走,我知道一家館子……”
三個人拉拉扯扯著出了半閑居。
等三人出了酒館,霍健和白八出現在三人待的桌前,白八提了劍就往外走,霍健趕緊跑上前去堵住:“八大人,您去哪啊?”
白八道:“這兩個人沒有危險,不需要跟,我去把那個歐陽殺了。”
霍健一驚,“哎哎~八大人,咱們還是聽少爺的吧,少爺沒讓動手啊。”
“我隻聽命於衛王,不聽命於世子。誰對世子有敵意,就清除誰。”
“哎哎,八大人~不行,得趕緊去告訴少爺。”
……
胡邪牽著馬走在大街上,提著他那杆黑色的長槍,路上的行人都遠遠地避了開去。他已經走了大半天,跨過了大半個城,可是還沒有找到住處。城裏的客棧大都滿了,有兩家還有空房,看他是個蠻族人,又拿著長槍,像是個江洋大盜的樣子,便不肯與他居住。還有一家沒有客滿,也不嫌棄他的身份,可是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住不起。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看天色,夜間該是有雨,這晚上應是不好過。胡邪歎息一聲,這城雖大,千萬家燈火,卻沒有他的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