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女聽聞此言便不再理他,和身旁的中年男子一起往前走,中年男子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哎哎哎~”歐陽見少女走了,趕緊跟了上來,“小姐莫急,在下住在瀘江客棧,這瀘江客棧乃是這城裏一等一的客棧,小姐若是有意,在下花些銀兩給小姐打點一下,騰出兩間上房出來。”
這時候各大客棧裏都住滿了人,歐陽所說的“打點”大抵都是一些威逼利誘的下作手段了。
少女眉頭微皺,麵對歐陽卻展顏一笑,“不想公子竟是如此仗義好施之人,想必也是個心懷俠義之人了!”
“那是自然。”歐陽手中折扇一開,四十五度角仰視天空,給少女留下一個自認為完美的側臉。
“小女子和師父來瀘安城的路上,遇到一個關外來的蠻子,屢屢欺負於我二人。小女子柔弱,煩請公子做主,替小女子主持公道。”少女哀哀戚戚,泫然欲泣。
歐陽一看那少女眉眼低垂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聽說有人敢欺負於她,頓時大怒,道:“真是狂妄!他一個北地蠻子,竟敢在我中州地界兒上行此等事,看我不好好教訓他一頓。”
歐陽義憤填膺,向少女詢問了那蠻子的去向,便帶著一眾家仆氣勢洶洶地去了。
少女看著歐陽走遠了,臉上剛要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忽然發現對麵不知何時過來了一個黑衣公子哥兒,對方臉上帶著一絲複雜的笑意,時而看看少女,時而又看看遠去的歐陽。
少女生生止住了笑,恢複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對著一身黑衣的白焰道:“這位公子,小女子初到貴地便遭人欺負,剛才那位公子替小女子打抱不平去了,小女子擔心那蠻人厲害,那位公子不是他的對手,這位公子可否施以援手。”
白焰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女孩倒是和他有點像,尤其是在對付歐陽這件事上。
“這位姑娘,你長得是很漂亮,實話實說,我也有些垂涎你的美貌,可是我不是傻子!”
少女身邊的青衣男子看了白焰一眼,那個少女更是驚訝地看著白焰,嘴巴都長成了圓形,“公子你好俊朗啊,小女子一見你就覺得心神搖曳……”
白焰微笑著從少女身邊走過,往歐陽去的方向走去,他要去看看這個女孩給歐陽下了什麼套。走了兩步,忽然又轉身回來,走回到少女身邊,“對了,這位姑娘怎麼稱呼,也許以後在對付那家夥上我們會有共同想法!”
少女心思機靈,一想就知道了他說的是歐陽,眼前這黑衣公子和那歐陽必定是有些過節,於是爽快道:“北冥薊州,北子渝。”
白焰一拱手,“衛國南郡,白焰。”
青衣男子再次看了白焰一眼,縱使他沒有聽過白焰這個名字,以他的閱曆也知道,衛國南郡再也沒有可能有第二個白氏。
白焰說完就走了,青衣男子道:“這個年輕人有些意思。”
“師父,那我們跟過去看看吧,看看那個蠻子怎麼暴打那個登徒子!”
這個青衣男子正是隨同北子渝一同來西楚的北冥國名將李寒衣,北冥的小郡主北子渝自幼便拜李寒衣為師,北子渝精靈古怪,李寒衣對這個女徒弟甚是寵愛。
霍健走在前麵,能夠遠遠地看見歐陽那一隊家仆的身影,他回頭看時,卻不見了白焰的身影,往後麵的人群裏仔細瞅了瞅,看見自家少爺站在一家鋪子麵前若有所思,霍健趕緊跑了回去。那鋪子名叫“三寶書局”,既然叫書局,自然是賣一些經史子集或者演義話本,但看那些從店鋪裏出來的書生,一幅幅跟做賊似的表情,白焰知道這鋪子裏八成是有什麼貓膩。
“走,咱們進去看看。”
白焰帶著霍健進了三寶書局,北子渝在後麵看見了,奇道:“咦?這個白焰搞什麼鬼?”
三寶書局內的布置頗為雅致,當堂掛了一副當朝畫聖的《逐北圖》,不過是不是真跡就有待商榷了。書局的老板是一個年輕人,很有些富態,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不似讀書人,卻像是個精明的商人。
白焰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演義《戰國洗劍錄》,隨意地翻了開來。
書局裏此時沒有幾個人了,那胖老板走到白焰身旁,拿手碰了碰白焰,從懷裏露出書籍的一角,看著白焰,雙眉一抖,“好東西,兄弟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