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夜想了一會,最後還是示意了白八,“按照她說的去做。”
白八收了劍出去了,白焰輕輕碰了碰匕首,換來的卻是更緊的逼迫。
“姑娘你不要緊張,手不要抖”,流星霜手有些發抖一方麵是因為緊張,另一方麵卻是因為身上的傷勢,而真正緊張的當然是白焰了。要是在戰場上,大家正麵搏鬥,緊張刺激血氣上湧,即便死了也是一刀的事。可是現在,眼看著刀子就在自己脖子上,時不時地蹭上那麼一下,就像是在兩側都是深淵的獨木橋上搖搖晃晃地行走,說不膽戰心驚那肯定是騙人的。
流星霜竟然嘴角上揚笑了一下,“我有什麼可緊張的,是我拿著刀在挾持著你。”
白焰恰好看見了流星霜的這一抹笑意,忍不住嘴賤道:“你笑起來還挺好看。”
“登徒子!”流星霜另一個匕首在白焰嘴上晃了晃,後者趕緊閉嘴,“你就一點都不害怕?還這麼多話!”
“正是因為緊張害怕,才要說更話。”
這時候白八已經回來了,門口已經備好了兩匹馬。流星霜見狀示意白無夜,“讓他們都退開,城門守衛不許阻我,到了安全處我自會放了他。”
“你若言而無信,我不管你是不是出身於那個家族,你知道下場的。”說著白無夜便示意白八等人退開。
流星霜一手挾持著白焰,另一隻手裏的匕首向外指著白無夜,緩緩地退到了酒館外麵。到了兩匹馬旁邊白焰才知道,這兩匹馬並不是一人一騎,而是兩人一騎,這樣方便流星霜劫持,而另一騎則為換乘之用。
“你帶幾個輕身功夫好的遠遠綴著,如果焰兒沒有生命危險便不用現身。”白無夜看著縱馬離開的流星霜,對白八道。
“是。”
……
兩人一騎外加一匹空馬快速地出了城門,流星霜一手拿著匕首抵在白焰的頸前,一手控僵。遠遠看去,白焰倒像是被流星霜抱在懷裏,姿勢著實有些曖昧。因為馬匹顛簸,白焰一邊享受著後背時不時傳來的柔軟觸感,一邊又害怕著時不時刮到自己脖子的鋒利匕首,實在是煎熬之極。
衛王府的馬都是軍中健馬,跑的很快,耐力也強,白焰和流星霜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即使兩人一騎也並不妨礙戰馬的速度。很快白焰看著道路兩旁的景色熟悉起來,竟是到了雁南渡口。
下了馬,那個臨時搭建的茶棚早已不見,白焰不僅一陣唏噓,之前還是自己打劫別人,如今卻是被人挾持到此,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啊。
“去把那個擺渡人趕走,你撐船我們過河,等到了對岸我便放你走。”
流星霜發話,白焰不敢不從,畢竟形勢比人強,自己又打不過人家,隻能乖乖聽話。看到那擺渡人,白焰忽然想起來這雁南渡、滄江一帶都是老九漕幫的地盤,這些漢子都是水裏的好手。白焰撇了撇流星霜,嘴角一揚,你要放小爺,小爺可沒答應放你呢!
“侉子來了,速速下水去,這船小爺征用了。”
流星霜看見白焰對著擺渡人做了個揮拳欲打的姿勢,那擺渡人便跳下水逃走了。
“走吧,我送姑娘您過河。”白焰陪著笑臉對流星霜道。
流星霜指了指船,“你先上。”
白焰上得船來,解了纜繩,流星霜也上來了,白焰一撐竹竿,小船便輕輕巧巧地離了岸。
“你看這雁南渡兩岸景色如何呀?”白焰問道。
流星霜看著白焰露出了玩味的眼神,“你該是見過我的速度,你如果要跳水逃走,或是這條船船底開始漏水的話,你在落水之前身上一定會插著一把匕首。”
流星霜坐在船尾,一邊看著白焰,一邊拍打著手裏的匕首,白焰隻能無奈一笑:“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哪來那麼多花花腸子彎彎繞兒。”
說完白焰將竹竿橫過來,用力地在水麵上拍了三下,那水下的水鬼得了暗語,便不再隨船潛進,兀自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