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老漢身邊低著頭的人一眼,木子的臉迅速沉了下來,青龍軍裏有人睡了人家閨女,裝死躲起來了,偏偏遇到了死心眼兒,挨個墳頭找。
“誰是田二喜?”。
聽到聲音的馬風走過來,悄悄問了幾句,走到近前小聲道:“木哥,是田二狗,改了名叫田二喜”。
木子想起來那個憨厚的年輕人,沉聲道:“這廝貌似憨厚,睡了人家閨女躲起來了”。
地上的老漢一愣,急忙解釋道:“不是!沒有啊大帥,清清白白的,是說好的”。
木子明白了,不是睡,是人家相親戀愛關係,可這也不行,放人鴿子也不像話。
“人呢?”。
馬風猶豫著看了他一眼卻沒說話,木子不耐煩道:“叫他滾過來!”。
馬風終究一跺腳快步去了,叫著老漢和他閨女來到樹蔭下,問了一下詳細情況放下心來,說道:“我看妮子不錯,是個好丫頭,莫擔心,二狗我知道,是個熱心漢子,不是沒擔當的,這事兒我給做主了”。
老漢略顯尷尬的道:“大帥,俺倒不是上趕著嫁閨女,隻是這事兒都說好了的,打完了賊人去家裏坐坐,這突然就不見人了……”。
上趕著嫁閨女,這話說出去不好聽,可都說好的事不能突然就不算了吧?老頭兒領著閨女非要找到人問問不可。
木子點頭道:“是這個理兒,老哥莫急,等他過來了我重重訓他”。
那丫頭不好意思小聲道:“大帥,倒是也不用訓斥,許是忙的忘了吧……”。
木子莞爾。
“木帥……”。
木子與老漢爺倆同時回頭,卻瞬間呆住了。
老漢快步走過去熱淚盈眶,“二娃,咋弄的麼……咋弄的麼……”。
木子明白田二狗為什麼躲著了,因為他是被兄弟抬著過來的,大腿上中了一箭,右臂齊根而斷。
身子殘廢了,驕傲的二喜不想連累人家閨女,也不想麵對被拒絕的窘境,索性便躲了起來,讓兄弟說他戰死了,誰知道這爺倆死心眼兒,一個墳頭一個墳頭的找,最後又攔住了木帥,終究把自己找了出來。
“叔……沒啥,都裏沒了好幾個兄弟,俺運氣挺好了”。
老漢心疼的看著他,道:“二娃,咱是本分人家,說好的事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二狗苦笑道:“叔,我這個樣子,怎麼能連累妹子”。
一旁的大妮兒小聲道:“二哥,俺願意……”。
二狗臉色一紅,猶豫了一下,從懷裏掏出個布包遞到大妮兒手裏,悶聲:“妹子,俺沒福氣,這東西你拿著做嫁妝,找個人家好好過日子”。
木子忍不住走到近前,提了他一下罵道:“你把獎牌給了別人,你後半輩子怎麼過?”。
老漢拿過布包打開,果然是青龍軍的二等獎章,這個東西在民間的地位不亞於金飯碗,很明顯,這就是天二狗丟掉胳膊換來的。
“二娃!這說的啥話嘛……”。
局麵開始變得膩歪人,老漢一再強調自己家說話算話,二喜一再堅持不想拖累姑娘,至於大妮兒姑娘則在旁邊哭的梨花帶雨。
木子最討厭這種場麵,咳嗽一聲道:“行了行了,別墨跡了,二狗,除了胳膊和腿還傷到別處沒?”。
二狗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兩腿之間,旋即反應過來忙道:“沒有沒有,沒傷到別處”。
木子笑道:“你家三個兒子,你倆弟弟足夠給你爹養老了,我看這樣,環州這裏可以開一家木氏鋪子,你若願意就留在這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