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陽素知她脾氣固執,有時比自己還頑劣,但他二人都不會武功,更不知仇家是誰,若要報仇,自要闖蕩江湖。
他雖不是江湖中人,卻也早聽聞“江湖險惡,人心叵測”這句話,一旦走上江湖路,性命便再不是自己做主,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自然就不怕死了,憑他的機智,闖蕩江湖倒也不怕危險。
但妹妹就不同了,她畢竟是女人,一個女人在江湖上走動,實在有諸多的不便,聽她也要和自己一起闖蕩江湖為父母報仇,自然不會同意。
便說道:“江湖凶險,人心叵測,你我二人都從未步履過江湖,最多也隻是到過磐石鎮玩耍,到了江湖,一旦有行差踏錯隨時都會斃命。何況我們一不知道仇家是誰,二不會武功,要想報仇談何容易?”
朱玉英是個明事理的人,聽了他這話,默不做聲。
愣了須臾,問道:“那、、、那你今後是如何打算?”
朱丹陽道:“我打算闖蕩江湖,投拜名師學藝,順便追查一番仇家下落底細。到時學好武藝,也就是為爹娘報仇血恨的時候。”
朱玉英道:“你打算一人前去,就此丟下我不管了麼?”一雙秀眸呆呆盯著他,楚楚可憐。
朱丹陽心中一酸,一時不知以答。
忖了片刻,隻道:“妹妹,你聽哥的話,哪裏也不去,乖乖留在家裏。報仇之事我自有分寸,如果你都走了,我想爹娘一定會很寂寞,誰陪他們?不過你大可放心,哥答應你,一旦哥學成武藝,找到仇家蹤跡,屆時定然帶你一塊兒,親手手刃仇人為爹娘報仇,你看這樣好是不好?”
他知道朱玉英一向固執,若帶著她去追尋仇家下落,必定凶險萬分,要想她乖乖留在家裏,隻能搬出雙親來壓迫她。
朱玉瑛聽了後,果就點了點頭,說道:“哥哥,你是不是擔心我和你一塊兒闖蕩江湖會有危險,所以才要孤身前往?”
朱丹陽見她道破自己心思,默然不答。
朱玉英知道哥哥疼惜自己,看他不答已是默認了,雙眼淚光閃動,撲至朱丹陽懷中哭了起來。
朱丹陽緊緊抱著妹妹,愛憐無限。
朱玉英道:“你以後獨個兒闖蕩江湖,必定凶險萬分,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改改以往的壞脾氣,不要到處惹是生非,偷雞摸狗的事情更不能去想。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是不會一個人獨活下去的了?”
她深知朱丹陽行為不端,喜歡惹事生非,他之所以能在盤石鎮上橫行霸道,實是仗著那夥狐朋狗友撐腰。
然一旦離開了盤石鎮,外麵再不會是他為所欲為的天下了,自要嘮叨叮囑一番。
朱丹陽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緊緊摟著妹妹,澀聲道:“妹妹放心,哥一定聽你的話。你也是一樣,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他兄妹二人關係一向莫逆,情篤意重,如今父母不在身邊,以後隻有兄妹二人相依為命。
眼看朱丹陽要闖蕩江湖孤身犯險,這一分別,便不知何時方能再逢,兄妹間自然難分難舍,囉嗦不休。
不知不覺間,黎明後的第一道曙光已經照亮大地。
二人折騰一宿,早覺饑餓來襲,這才姍姍往屋走回。
朱玉英備了簡單的飯菜。
二人剛剛失去父母,心頭創傷猶未平複,就算再餓卻哪又有胃口,隻是勉強咽下幾口,飯後各自回房休息。
直過半月以後,朱丹陽見妹妹已穩定情緒,這日對朱玉英說道:“妹妹,我打算明天就走了,你看可以不可以?”
朱玉英知道這是遲早的事,雖是不舍,卻又無法阻攔,隻道:“你打算往哪裏去?”
朱丹陽摸出當日仇家由父親懷中搜出的那枚柳葉飛刀,說道:“我打算去找咱們的師伯。”
朱玉英道:“那天聽娘親說,師伯早在二十年前,不是已經被那幾個惡人打下長江淹死了麼?”
朱丹陽道:“爹爹臨死前說,師伯也許尚在人間,我隻要帶著這枚柳葉飛刀,一定能找到師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