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作“丹陽哥”的少年打著酒嗝,有些飄飄欲仙,“管他娘的要幹啥,老子認識他們麼?不過,嘻嘻!幾個老家夥夥食挺不錯,看似很有錢的主兒,要不、、、”
說至此處,少年詭譎一笑,壓低了說話的聲音,“要不,等會兒哥幾個去他們身上搜刮一回,看能不能弄幾個銀子,也像他們那般,點幾個硬菜解解饞?”
這話一出口,其餘五個人頓時傻了眼,張大嘴巴看那丹陽哥,似乎他剛剛說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嚇得他們差點兒尿褲襠。
“怎麼,你們都害怕?”丹陽哥見五人狀,不屑地逐一打量五人,借著一股子酒勁,大是鄙夷。
“丹陽哥,你瘋了麼?那幾個老家夥一看就是會武功的主兒,你居然想打他們的主意,這不是要在太歲頭上動土麼?”剛才那發話的少年,似乎已經被嚇退了幾分酒意,說話的聲音壓得更低,微微顫抖,生怕被四個老者聽到。
“小黑說得對,丹陽哥,我看咱們別招惹麻煩,幾個老家夥一看就是狠角色,你想偷他們的錢,別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鬧個丟了小命,那就虧大了。”一名年長丹陽哥的少年也發言相勸,聲音小得似蚊蟲嗡嗡,一臉緊張之色,生怕那丹陽哥自個兒幹壞事,等會兒連累了大家夥跟著倒黴。
那少年既然比丹陽年長,還要稱他一聲哥,自然不難看出,這名叫丹陽的少年是他們的頭兒,無論本事和膽量,都要比他們大得多,否則也配不上那一聲“哥”了。
見五人怕得厲害,那丹陽哥蔑視一笑,“這磐石鎮上,我朱丹陽壓根就沒怕過誰!不過,既然你們那般怕被連累,剛才的話,就當我放了個臭屁,你們全當沒聽見。”
小黑大喜,“丹陽哥明智,這磐石鎮上有錢人多的是,我們找那些軟柿子捏,豈不是更好?”
“對對對,小黑說得對,我們曆來都是欺軟怕硬,硬茬還是不要碰為好,來來來,喝酒喝酒!”又一人隨即附和,端起大碗酒來和朱丹陽碰杯,意在大家趕緊忘記剛才的話題。
朱丹陽哈哈大笑,“喝酒就喝酒,老子害怕你龜兒?”
兩大碗酒一碰,兩個人咕嚕幾口很快將碗中的酒喝幹,就像那喝的是白開水一般。
“好酒量!”領桌一老者忍不住向他二人豎起大拇指,大喝一聲彩。
兩盞茶工夫後,朱丹陽已經感覺口幹舌燥,天旋地轉。
饒他平素酒量驚人,但今日喝了至少五斤有多,已至酒量極限,此刻心裏難受,猶如翻江倒海,一泡尿憋得好像馬上要脹出褲襠。
連忙一揮手,“不喝了不喝了,待老子先去放放水,清理清理腸道,再來和你幾爺們喝個痛快。”
話音剛落,朱丹陽已經捧著肚子向門外衝出去,生怕來個現場直播丟人現眼。
眾人見得那狀,盡都哈哈大笑。
繞進一條小胡同巷子,朱丹陽再也忍受不住,“哇”一口嘔吐出來,剛吃進去的飯菜,夾雜酒腥味灑落一地,樣兒狼狽至極。
好在胡同裏沒人看見,否則就丟大個人,若被那幾個臭小子知道他被喝得嘔吐,定會被他們笑掉大牙。
趕忙躲進旁邊的茅房裏,寬衣解帶,暢快搗鼓一番肚裏的殘渣廢物。
盞茶工夫過後,朱丹陽感覺肚子裏輕鬆許多,頭腦也沒先前那般難受,吹著口哨走出茅房,興衝衝朝著福來客棧跑去,欲待和幾個少年再戰幾個回合。
身子剛竄出胡同口,便見四匹高頭健馬飛馳而來,勢如疾風,赫然正是剛才在客棧內打尖吃飯的四個古怪老頭兒。
四馬來得突無聲息,朱丹陽衝出胡同又快,一個躲避不及,正好撞上奔過的最後一騎馬肚。
那馬受驚,幾料胡同裏會竄出一人,本能地一聲長嘶,後腿猛踢向朱丹陽身體。
“嘭!”的一聲響。朱丹陽幾料有此一著?
那馬蹄硬生生將他踢翻倒地,險些沒被踢破肚皮,捂著肚子哇哇大叫,一口氣差點沒能提上來。
最後奔過一騎,正是那雙手有蒲扇大的胖子,見朱丹陽被馬踢翻樣兒滑稽,反而忍不住哈哈一笑,“晦氣得很!”
猛地一掌拍向馬臀,四騎竟是頭也不回地去了,似乎壓根沒將撞倒人當回事。
“格老子!撞了人還那麼囂張,你幾個老雜毛趕著去投胎麼?”朱丹陽破口大罵,心頭被馬踢得卻難受。
雖然吃了痛,但他幾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眼見四騎轉瞬已在幾十丈外,朱丹陽忍痛爬了起來,一股惡憤油然而生,竟是大步向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