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四名老者(1 / 2)

大明成祖年間,四川有一巫山縣,縣轄有一富庶小鎮,乃曰---磐石鎮!

時當九月已末,秋高氣爽,鶯飛草黃,景況一派蕭條,大地索索漸涼。

這日驕陽如荼,時節罕有,那磐石鎮上卻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常。

此刻,鎮上最有名的“福來客棧”賓客爆棚,喧鬧連天,是一派興旺發達景象。

門前那夥計點頭哈腰招呼著來往賓客,堂間夥計來回為賓客端菜上酒,掌櫃指手畫腳招呼來去客人,笑臉相迎,每個人都忙得不亦樂乎。

廳堂二十張老式桌椅,幾乎座無虛位,時值晌午,正是打尖旺點,看這派熱鬧之景,“福來客棧”生意最好正是實至名歸。

川人最喜劃拳賭酒,借著飯點,免不了劃上兩拳助助酒興。

“五魁首呀!”,“六六順啊!”,“八仙過海呀!”,“四季要發財啊!”

那喝聲似雷,酒氣四溢,滿堂一片烏煙瘴氣,客人爭得臉紅脖子粗。

若要論聲音最洪亮,聲勢最浩大,卻還得要數靠近東窗邊上,那桌年輕小夥子。

那桌共有六個人,年紀相仿,大的不超過二十,小的十五六,均歲十七八左右。

一群人穿著倒也俗氣,盡都灰布土衫,衣麵已經洗得灰中泛白。其中兩人衣衫上麵還打著補丁疙瘩,一看就不是那富家子弟。特別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更是油光滿麵,頭發蓬亂,好似很多天沒洗過臉一般邋遢。

但是,人不看貌相,這並不影響他們喝酒劃拳的豪情,也並沒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

看他們現在個個已經喝得麵紅耳赤,酒嗝不斷,飄飄似仙,但他們仍在吆喝連天,展開車輪戰輪番猜拳,凡劃拳輸者,大碗烈酒咕咚幾口就喝下肚去,就那份豪氣,已惹得鄰桌年長的客人,也不禁向他們豎起大拇指,不斷喝彩。

眾人鬧得正歡,倏聞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隨著“籲”一聲噓斥,四匹高頭健馬在福來客棧門前嘎然止住。

磐石鎮上許多富家子弟均有馬匹代步,倒也不奇,卻見落馬四人一襲黑色勁衣,錦帶束腰,身披紅鬥篷,盡都在花甲年紀。而個個身材健朗,雙目有神有光,不似俗人,一看就是那江湖中會武功的會家子。

磐石鎮上不乏武行或鏢師,見這四人裝扮,麵孔落生,顯不是本地人,所以,大家盡都不約而同向大門口望了過去。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門口店小二早在笑臉相迎,一名老夥計忙去幫四個老者牽馬。

四人抖抖身上風塵,在那店小二指引下魚貫步入廳堂。

“夥計,好酒好菜盡管上,我等隻打尖不住店,酒足飯飽還得趕路。”發話之人是一名身背大風刀的老者,年紀雖邁,氣度卻是不一般。

“好勒!馬上就來,幾位老爺稍等片刻!”店小二將四人招呼在一張空桌上,撒腿就朝後廚跑去,半點不敢怠慢。

四人落定,鄰桌的客人又開始吆喝起來,該劃拳該喝酒的繼續,沒人再去關注四個老者,他們的到來本就不關旁人什麼事,他們好像也並沒什麼稀罕。

隻那盞茶工夫,店小二已經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酒菜上來,好像早就為四個老者準備好一般,就等他們到來。

酒是一大壺正宗陳釀了多年的女兒紅,菜也是四川較為出名的幾道川菜。

一盤“紅燒野豬蹄”,一盤“醬香鹵牛肉”,一盤“辣炒豬大腸”,一盤“幹燒鴨老殼”,全是下酒的硬菜。

“他娘的,這些天接連趕路,好久沒吃過這般豐盛的美味佳肴,老子今兒個可得大醉一回!”那雙手猶如蒲扇大的老者,早有些迫不及待,就像餓死鬼投胎,直接用手抓了一個鴨老殼狼吞虎咽,好似幾天沒吃過飯那般。

身背大風刀的老者忍俊不住,“王兄何必如此猴急,今兒個飯菜管飽,但酒可不能貪杯,莫忘了我們還有大事未辦。”

“對對對,今兒個我們每個人都隻喝一杯,等那劍、、、”那大手掌老者一個“譜”字不及出口。

那身背大風刀的老者一聲幹咳,強行打斷他的話,警示的眼神狠狠瞪了那老者一回。

那老者自知險些多嘴壞事,不由得尷尬一笑,“吃菜吃菜!”忙將一個肥大的鴨老殼噻進大嘴,不敢再出聲。

氣氛似乎在刹那間凝重下來,四個老者都不再言,唯見各自拿起碗筷,大口朝著自己嘴裏夾菜。

原本劃拳興趣最濃的那桌年輕人,看那四個老者到來之後,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再沒人鬧了,盡都暗地裏偷瞟四人,似乎對那四個老者的到來很是感興趣。

“丹陽哥,你倒說說,四個老家夥來我們磐石鎮要幹麼?”一個油光滿麵的少年,向一個麵容俊朗、雙目囧囧有神,年紀約有十七八歲的少年沉聲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