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永懿!”虞自高第一回這樣喊出了自己這個大師兄的名姓,“別他媽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當我虞自高樂意為你出這個頭呢?我虞自高不過是從來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窩囊的男人,你給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丟盡了臉!”
“我就是天底下的頭號大傻瓜!怎麼樣?”東方永懿的眼淚,隨之又泛濫起來,哭得,叫人揪心。
“你……”虞自高哪裏見過哭成這樣的男人,從來就沒有在眼淚麵前軟下來的他,語氣緩和了下來,“讓我怎麼說好呢?”
“你怎麼說我都不過分!我又有什麼顏麵可存?”東方永懿的哭聲和說話聲一同輕了下來。
“師兄,”虞自高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嗎?”
“蓉兒她,她……”東方永懿“她”了許久,直待身體緩緩地又坐了下來,借著椅子給身體的支撐,才說出了下麵的一截話,“她就要嫁人了。”
“什麼?”虞自高腦袋都要炸開了似的,又嚷起來,“虧你左一個右一個的蓉兒蓉兒叫得那麼親切,她是個什麼東西?”
“虞自高!”東方永懿仰起臉來,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不管蓉兒怎麼樣對我,我不許你這麼說她!”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當她是什麼正經八百的女人?”虞自高憤憤不平,“要我說,她連個表子都不如!”
“你!”東方永懿“騰”地站起身來,彎曲的前臂頂著虞自高的脖子,直把虞自高頂得貼在了牆上。
虞自高連反應都沒反應,本能地照著東方永懿的肚子就是一膝蓋。東方永懿隻覺得肚子裏的腸子都被撞開了花,兩隻手捂著肚子,要蹲還沒蹲下的時候,已經把才喝下的酒都撅了出來。
“能耐,能耐,真能耐!”虞自高像是拎一隻兔子似的,揪著東方永懿的後脖領子,就把東方永懿扔到了跟前的沙發床上。
半躺在沙發床上的東方永懿,被地麵散發的難聞氣味直嗆得眼睛都辣辣的。呆滯地看著虞自高收拾完他吐出來的穢物,心裏麵一再地說著:“這哪裏是什麼酒?是苦水。”
虞自高一麵在衛生間裏洗著手,一麵又用著低沉的語氣說:“剛才那一下子重了些。這是對你胡亂抵住人家咽喉的懲罰。我真不明白,你這到底都是為了什麼?這樣的一個背信棄義的女人,怎麼還在你心中跟個寶兒似的。要換做我,撕碎了她的衣服,把她的身體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看看她有多麼地肮髒。這才分開幾天,就要嫁人了。這絕對不是什麼所謂的閃婚。她肖蓉兒一定是之前就一隻腳踩著兩隻船。隻可惜了的,你的一片癡心。我分析的不錯的話,她一定是找了個有錢的主兒吧,不然,再找到你這樣對她實心實意地好的男人,應該不可能吧。”
東方永懿靜靜地聽著,眼睛因為酸澀,再流不出一滴的淚水。
“到底,你虞自高比我聰明。”東方永懿又在心裏說著,就覺得一側的太陽穴一蹦一蹦地疼了起來,不由得就死死地把自己的頭壓在了沙發床的扶手上。
“還總怪我不相信愛情,”虞自高還說著,“這麼轟轟烈烈的人間愛戀都土崩瓦解了,你還要我怎麼相信愛情?愛情?是外來詞吧?一個愛情,痛苦了多少癡男怨女的心。我沒有陷身其中,真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虞自高一麵說,一麵從衛生間裏就走了出來。一麵走出來,一麵還在心裏麵犯著嘀咕,納悶一向調子高高的大師兄這一會兒怎麼連半個字都不言語了,難道說,真的被自己說服氣了?
直走到東方永懿近前,虞自高才發現,被愛情折磨得一塌糊塗的大師兄,好像,已經有了微弱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