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子的青春是多麼短暫,你不知道嗎?”肖蓉兒搖晃起東方永懿的胳膊。
“我知道,蓉兒!我怎麼會不知道?”東方永懿痛苦地回答。
“你知道?那你說說,一個女孩子的青春究竟有幾個三年?”肖蓉兒把東方永懿的胳膊搖晃得更猛了。
“可蓉兒,我說了,我不能讓你背上不孝的罪名!”東方永懿堅定地說。
“那好!”肖蓉兒終於鬆開了東方永懿的胳膊,“我再問你,如果我媽就是不答應我們在一起,你是不是就永遠地隻和我這樣下去?”
“我……”東方永懿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東方永懿!你心裏麵根本就沒有我!”肖蓉兒喊了起來,喊得天空裏的月亮都慌忙地躲到了雲彩裏。
“蓉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還不是為你考慮?”東方永懿說著,一把又抓住了肖蓉兒的肩膀。
“你就是個騙子!十足的騙子!”肖蓉兒使勁兒把東方永懿推開,扭轉身就跑。
“蓉兒!你聽我說!”東方永懿拔腿就追。
直追到街麵,東方永懿才追到了肖蓉兒。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了半天,肖蓉兒又扔下東方永懿繼續在街麵狂奔。
整個街麵,這時候似乎隻有了兩個人的跑步聲。
再一次要追到肖蓉兒的時候,忽然,在一個拐彎處,兩道金黃色的光柱猛地就射到了東方永懿和肖蓉兒的身上。兩個人都還沒有完全地反應過來,一個刺耳的急刹車的聲音之後,兩聲沉悶的金屬與肉體的撞擊並撕心裂肺的呼叫一同劃破了整個夜空——
“蓉兒!”
東方永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叫喊著。
“小懿!小懿……”一連竄的卻是東方母焦躁的聲音。
半天,東方永懿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子,前後左右看了又看,才漸漸發覺自己還是坐在沙發床上。
又坐著尋思了一陣的東方永懿,完全確定了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之後,才放心地喘了幾口大氣。
“小懿,你這是怎麼了?”東方母不放心地問著。
“沒什麼,做了一場夢。”東方永懿清淡地回答。
“又喝了這麼些酒,到底是怎麼了?這些天也不見肖蓉兒來,你們是不是鬧別扭了?”東方母指著牆角的一堆啤酒瓶子,問。
“媽!您又瞎猜什麼?”東方永懿不耐煩地說。
“瞎猜?你可別忘了,你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有沒有事兒,我一打眼兒就看得出來!你告訴媽,別讓媽擔心!”東方母說到最後,眼圈又紅了。
“媽,沒事兒也讓您想出事兒來了!”東方永懿說著,臉朝沙發床的靠背,倒在了沙發床裏。
這,距離東方永懿請求肖母給肖蓉兒捎話,已經過去三天了。肖蓉兒的電話自然是沒有打來。
沒有接到肖蓉兒的電話,東方永懿毫不覺得意外。不用說肖母根本不會把東方永懿的話轉達給肖蓉兒,就是轉達了,東方永懿也覺得,肖蓉兒不會給他打這個電話。
東方父的老掉牙的幾盤磁帶裏,東方永懿唯獨喜歡的是一首叫做《大約在冬季》的歌曲。那裏麵有一句“沒有你的日子裏,我會更加珍惜自己”,但那說的是一時的分別,離開的人總有歸故裏的時候。而東方永懿和肖蓉兒,卻是一世的永別了。什麼還可以做朋友,別說東方永懿做得到做不到,就是說出這樣的話的肖蓉兒,想來,也未必就做得到吧。沒有肖蓉兒的日子,完全成了東方永懿的冬季,東方鴻毅就隻能夠把自己埋在痛苦中,作踐自己了。
灌完了這一回的啤酒之後,東方永懿完全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了。
“一個人原來真的可以不吃不喝。”東方永懿對自己說著,然後,就嗬嗬地笑了。
可以不吃不喝,班是耽誤不了的。
在工作場地,東方永懿真的沒覺得胃裏虧空,但腦子裏,卻恍恍惚惚,時不時地,還會忽悠一兩下。終於,他眼前一陣黑,險些把卸下來的刀具砸在自己的腳麵上。